当然，在看过宋悦知的简历之后，他是拒绝的。
倒不是说他不给新人机会，而是宋悦知本身是学舞蹈的，唯一参演过的是一部网剧不说，还只是个没几个镜头的丫鬟，这样的她，怎么能试镜女三号呢？
若不是一直没找到心目中完美的那一个，就连试镜，他都不会让宋悦知来的。
不过，这会儿在见过宋悦知之后，他心里倒是对她有了几分改观。
演技如何不评价，但就这不疾不徐地处事，就让他高看了几分。
毕竟，这才是个19岁的女孩。
宋悦知抿唇一笑，梨涡若隐若现，像是三月的梨花，沁人心脾，“在您面前，我又何必班门弄斧呢？我只需要演出我自己理解的克制而隐忍，然后等您评价就够了呀！”
周扬闻言，周扬低头失笑。
“这人……还真是……”
郑导听见周扬地声音，转头看了过来，正准备问他说的什么的时候，猝不及防地就看见了他眼底翻滚的情绪，让郑导有一瞬间地失语。
“你……”
郑导刚开口，周扬就说：“您还试镜呢。”
刻意压低的声音，与他们隔着一段距离的宋悦知并听不太清，只是，看过去的时候，目光再次在周扬身上多看了几秒。
眼底闪过一丝疑虑，以及淡淡地不可思议。
郑导咳了两声，对宋悦知点点头，“开始吧。”
宋悦知忙收敛思绪，对郑导点点头，随即闭上眼睛。
过了大概十秒，宋悦知才缓缓睁开眼睛。
宋悦知的眼睛有点圆，却又不像杏仁那样，只是每每笑起来的时候，格外的娇俏可爱，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欢喜。
可此时，不知道是不是宋悦知刻意眯着眼睛，只觉得她眼睛在此刻是狭长地，看过去，眼底冷静地像是没有情绪的机器人般。
“主子，这是我从那伙人嘴里问到的东西。”
宋悦知单膝跪地，头垂着，双手高高举起，掌心向上，似是托着什么重要的东西，说话时，嗓音不是一贯的软糯，让人听不出情绪来，有些不近人情地冷硬。
片刻，被称为“主子”的“人”大概说了什么表扬她的话，她抿成一条线的嘴角微微上扬，可这细微的变化也只有那么一瞬间，她很快压下那如昙花一现的开心。
“是属下应该做的。”
不知道“主子”又说了什么，此时的宋悦知不仅嘴角再次微微上扬，连眼睛都微微有了弧度。
只是，这一切都被掩饰在低头的阴影里，身前的人丝毫没有察觉。
当宋悦知抬头看向身前的“主子”时，脸上一如既往的没有表情，声线生硬，“属下提前预祝主子，得偿所愿。”
宋悦知说完这句话，又过了大概五秒的样子，才起身，看向郑导。
郑导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女孩，眉目温婉，嘴角微扬，带着浅浅淡淡的笑意，未上妆地面容还带着几分孩子气，怎么看都和刚才那个单膝跪地的女人丝毫没有关系。
郑导手里的笔在桌子上敲了敲，安静的房间里顿时响起“嗒嗒嗒”的声音来。
本来还不怎么紧张的宋悦知，在“嗒嗒嗒”地声音里，心里竟细细密密地涌起了紧张，下意识地咽了咽喉咙。
刚刚被宋悦知的演绎震惊的周扬原先还有些回不过神来，这会儿发现了她的小动作，心里霎时柔软的不行。
到底还是个小姑娘，不论表现的多镇定，心里难免还是紧张了。
只是，想到刚刚小姑娘的演绎……周扬刚刚疏朗开的眉目再次蹙起来。
也不知道这小姑娘这段时间吃了多少苦，竟然一下子犹如变了个人般。
一时，房间里安静的过分，除了郑导笔头敲击在桌面发出的声音。
宋悦知抬头看过去，除了郑导眉头紧锁，旁边戴帽子的看不清表情，还有两个人只低头看着手上的本子，也不知道是在看什么，就是没有一个人在这个时候看她一眼。
这让她前所未有地紧张，难得地不知所措。
已经初秋了，B市昨天下了一场雨，温度微微降了些许，可也只是比夏天要减少了几许燥意。
然而此刻，宋悦知却突然感觉到了燥热，像是被夏天正当午的太阳暴晒一般。
“你再饰演一个古代青楼里的头牌。”郑导突然开口。
这次，不仅宋悦知怔住了，除了戴帽子的男人看不清表情，就连旁边另两个男人都看向了郑导。
郑导点了点下巴，“要再给你点时间做准备吗？”
“不，不用。”宋悦知忙道。
被高高吊起的心脏陡然落回原处，不论此时郑导给了什么题，她都会毫不犹豫地接下来。
也不知是是不是心理作用，宋悦知总有种郑导是刻意放水的嫌疑。
所以，小鱼儿这个外甥女在郑导心里还是挺重要的？？？
不论是她刚刚表演的片段，还是即将要表演的这个题目，于她而言，都是曾经的她，人生中的一部分。
那段漫长而又短暂的人生，如今回想起来，倒是比有些人的一辈子还要漫长。
为了看起来整个人更精神，尤其是面目表情更清晰，出门时，宋悦知特意绑的高马尾，倒是刚刚那个角色挺适合的。
只是，如果表演青楼头牌，这个发型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