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他耳畔忽然响起一个声音:“你愿意回到两年前吗?”
陆辽四处看了看,除了睡熟的小丫头,并没有别人。
他问:“你是谁?”
“我来带你回到两年前。”
那话音刚落,他猛然一阵眩晕,再醒来时,后背传来一阵湿黏的感觉。
也是夏季,天降大雨,他躺在越野车下修车。
他抬手抹去挡住视线的雨水,一把红伞映入眼帘。紧接着,一个甜甜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小哥哥,请问你知道陆宅怎么走吗?”
操,真他妈回来了?
陆辽当即就想爆粗口:老子追媳妇儿追了两年,一夜回档,白追了?
他皱了皱眉头,手脚利落地从车底爬起来:“你——什么事?”
他知道追她有多辛苦,万万不敢再吓着了她。
可他这会儿还留着一头利落的短发,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的工人背心,衣服已经湿透了,还沾着些机油,混着雨水,化成了黑色的印记。这副放浪不羁的模样,再配上他微微下垂的眼角,别提有多凶了。
小丫头拿着伞的右手抖了抖,声音比蚊子叫还小:“我……我找陆辽。”
来了!
陆辽清了清嗓子,非常豪爽地,甚至有些急切地说:“我就是!我就是陆辽!你有什么事?”
许是他的声音有些急了,小姑娘吓得倒退了两步:“我、我……”
她说了半天,支支吾吾的也没说出自己的名字,过了好久,才怯生生从小包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他:“我就是个送信的!这里有你一封信,请你收下,再见!”
说完这句话,她转头就往山下跑:妈妈呀,小说诚不欺我,陆辽太可怕了!
陆辽站在原地,手里捏着那个被雨水打湿的小信封,一时间懵逼在原地:他妈的,老子都说实话了,这丫头怎么转头就跑?
他没说自己是陆辽那回,她还要把伞送给他呢。
他捏了捏拳头,也不敢追了,乒乒乓乓地先把车修好。
周一,他拒绝了邱宇的邀请,下午四点就到一中门口堵她。
五点十分,她终于放学,跟她高中时期那几个小伙伴手拉手就从学校走了出来。
陆辽开门下车,径直走到她面前:“小同学,我有点事儿要找你。”
苏清圆怯怯地看着他。他穿了一件纯黑色的圆领T恤,看起来比昨天干净了不少,身上也没有重重的机油味儿了。
只是他长得还是好凶,她看一次,就吓一次。
她一脸惊悚,半天,才像见了鬼一样,跟旁边的女孩子说:“婧婧,你们先走吧,我、我待会儿自己走。”
等她几个小伙伴走远,她才哭丧着脸问:“陆先生,什么事呀?”
“这信我要拒收。”陆辽把信封从怀里掏出来,递给她:“拒收什么手续?是还给你就可以了吗?”
他这话打了苏清圆一个措手不及——怎么退婚书还能拒收呢?这男人怎么想的呀?!
“这个……”她为难地看了看那个信封。昨天下了雨,她递给他的时候,纸都浸湿,成皱皱巴巴的了。现在信封全干了,不知道是不是他小心用吹风机吹的,居然没变得很难看。
陆辽轻笑:“信封上没贴邮票,也没写寄件人姓名地址,怎么寄出来的?”
苏清圆瞪大了眼睛——他还挺聪明的!
“嗯……”她拉长了声音,半晌,说道:“我只是在邮局社会实践,人家让我送给谁我就送给谁,我也不知道哇!”
看她这副窘迫的样子,陆辽笑得不行,伸手揉了揉她的头:“是吗?那辛苦了,小邮递员。”
他从身后掏出一瓶可乐递给她:“请你喝汽水。”
苏清圆战战兢兢地接过来,在确定他是真的没有恶意以后,才小声说了一句:“谢谢。”
他“嗯”了一声,像哄小孩子一样跟她说:“那么,退信的事儿就全权拜托给你了,可以吗?”
苏清圆胡乱点了点头,立马飞奔向地铁站。
陆辽太吓人了!
周三,学校和自然博物馆举办活动,要到恐龙馆评选“小小讲解员”。苏清圆跟几个小伙伴都报了名,这几天天天在家里刻苦背诵每个恐龙化石的讲解材料,只等周六一早去博物馆参加比赛。
然而,这周的作业实在多了些,她周五晚上写到了凌晨两点,连三分之一都没完成。
因为转天的比赛,她被迫停下去睡觉,谁知转天一早,按了三个闹钟又睡了回去,再醒来时,离比赛只有半小时时间了。
她噌地从床上窜起来,飞快洗漱之后,跑到小区门口打出租车——坐地铁肯定是来不及的,她家走到地铁站就要快十分钟。
可这时候旧城区出租车本就少之又少,再加上是周六,大家都出门,她怎么也打不到车子。
正着急呢,陆辽从不远处走了过来:“小同学,想去哪,要不要捎你一段路?”
“我——”苏清圆不敢跟他一路,可眼睁睁再打不上车她就得迟到,被取消比赛资格了。她咬了咬牙,说:“我去自然博物馆,可不可以麻烦您……”
“上车。”他一偏头,按开自己的爱车。
苏清圆小步跑到副驾驶,开车门坐了进去。
陆辽一路开得飞快,还不忘打趣她:“今天不去邮局社会实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