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有这么不讲理吗?
萧逐月见她没有接话,心中微微一凛,……就觉得自己说错了话。
她和顾疏那桩婚事,不强求,但也不可能全然不在意的吧。
他咳了一声,忙转开话题道:“对了,我看你伤也好了。击鞠就定在这月初五,可好?”
萧挽澜却没有半点难受的,听了这话反倒是冲他甜甜的笑了一下,说:“好,皇兄拿主意就好了。”
十一月初五,那也就是四天后了。
……
天气渐冷了,到了休沐日,萧挽澜早起去宋府的时候,赵姑姑特意给他找了件白貂皮斗篷披上。
赵姑姑一面给她系披风一面说:“现在还好,若是再过些时日,隆冬腊月,您也要起这样早去宋府,怎么受得住。”
萧挽澜笑了笑说:“那也是要去的,到时候捂着汤婆子去就是了。”
这次出门,萧挽澜带上了容夏。
严青他们几个是护卫,总不能在她身边伺候的。
宋衍依旧是在书房等她。
萧挽澜进门后先喊了声“先生”,将那些策论放在他手边的书案上,之后才往后退了两步,立在书房中。
宋衍此刻正坐在圈椅上,看萧挽澜今天披着件白貂皮斗篷,领子上也有一圈毛茸茸的白貂毛,她的脸陷在其中,更显得精致秀丽。
一脸乖巧地等着他问话。
宋衍并没有抬手去翻那些策论,而是直接问她:“你说一下,何为治水之法,当观其全?”
萧挽澜想了想就说:“有全体之势,有一节之势。论全体之势贯彻始终,见责周远近。宁损小以图大,毋拯一方而误全局;寒忍暂而谋之,毋利一时遗虑于他年。”
宋衍略略点了一下头,道:“学的不错。”
随后又问了萧挽澜几个问题,萧挽澜都一一答了。
他这才让她去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萧挽澜看着对答如流,可手心里早就冒汗了。等结束了,她心里这才略略松了口气,解了披风递给一旁的容夏,走过去落了座。
宋衍捧着茶杯喝了口茶,像是想到了什么,抬眸看了眼萧挽澜,突然又问了句:“这两日,饭吃的好吗?”
萧挽澜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宋衍指的是什么。她摇了摇头,老实交代:“没吃好,不过昨天晚上我有好好吃饭的。”
过了这么久了,她心里也没那么抵触了,昨晚还吃了块酱肘子。
宋衍看她比之前看到的更瘦了些,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抹了胭脂,气色倒是比上次看到的好上许多。
就顺着她的话问:“那中午想吃什么?我让人给你做。”
萧挽澜想了想说:“糖醋里脊可以吗?”
宋衍点头。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
萧挽澜歪着头又想了想说:“我还想吃螃蟹。”
这东西萧逐月不能吃的,她在宫里也很少让人做。
宋衍眉心却微微一皱,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只是嘱咐她,“不过不可多食。”
萧挽澜高兴地冲他笑了笑说:“知道了,其实浙菜和川菜我都喜欢吃,让厨子随便做几样就好了。”
宋衍淡淡地“嗯”了一声,搁下手里的茶盏,喊了个小厮过来把萧挽澜想吃的都说了一遍,让小厮去厨房传话。
等那小厮退下了,宋衍这才抬手指了指萧挽澜书案上早已准备好的一叠策论,和她说:“今天学的是邦交,你先看看,有不懂的再问我。”
萧挽澜点头,拿了最上面的一份来看。
宋衍则捧起茶杯继续喝茶。
这时候有一个侍卫打扮的人匆匆进来,俯身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宋衍的脸色就有些凝重了。
他搁下茶盏,从椅子上站起来,看了眼萧挽澜道:“我出去一趟,有什么问题,等我回来再说。”
不等萧挽澜说话,就带着那个护卫匆匆走了。
萧挽澜不知道是什么事能让宋衍紧张成这样,心里不免有些担心。
只是她也不敢懈怠,一会宋衍回来,肯定要问她功课的。
结果一直到了下午近酉时,宋衍才回来。
萧挽澜抬起头偷偷打量了一下他的神色,见宋衍已经恢复了往日温和从容的模样,她才稍稍安心了些。
应该是已经处理妥当了。
宋衍一回来,第一件事果真是问她功课。
萧挽澜就把自己不懂的地方一一都问了,她怕自己忘记,之前还用笔在白纸上都记了下来。
宋衍博学强识几乎到了惊人的地步,给萧挽澜答疑解惑,也都是旁征博引,说的极为透彻。
等把所有问题问完,时辰早已到了酉时。
到了该回去的时候,严青刚才就已经过来催过了。
于是萧挽澜就站起身来同宋衍告辞,宋衍略略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并没有多说什么。
容夏上前来将披风递给萧挽澜,又接过了她手里的那叠策论。
萧挽澜将披风系好了,正准备带着容夏离开,突然又想起一件来。
她转头看向宋衍,犹豫了一下才说:“先生,十一月初五亭子殿要办击鞠,你会来看吗?”
这事宋衍早就听说过了。
萧逐月似乎是有意借此给萧挽澜选驸马,那些参赛的人选,个个都是长安出挑的世家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