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态谄媚至极。
映晚看的牙酸。
沈时阑却不理会他,伸手一把将映晚拉到自己前面。
映晚被扯的一个趔趄,下意识娇呼一声,眉头蹙的能夹苍蝇,下意识瞪沈时阑一眼。
出乎意料地,沈时阑身上的冷意消褪了几分,说话的时候冰碴子也没了,恢复最初的平淡无波。
“嘉陵郡主。”他对李德松道。
李德松连忙笑着行礼:“奴才给郡主请安。”
映晚揉了揉自己的手臂,眉眼间还全是不高兴。
她觉着疼,肯定是全都红了,这人就不能轻一点吗?
李德松还跪着,映晚不敢真的发脾气,努力笑起来,软声道:“都免礼吧。”
沈时阑默默看她一眼,目光落在她紧蹙的眉眼间,停顿了好一会儿,又落在她手臂上。
在映晚看不见的地方,微不可察地抿了抿唇。
李德松笑着禀告:“太子殿下,郡主,绛芙轩一应事物都修整好了,郡主的行李也都放进屋中,现在是郡主的丫头在看管,不知郡主可还有别的事儿要吩咐。”
映晚侧头想了想,道:“暂且没事儿,劳烦你们辛苦一遭。”
“郡主体恤,奴才们不敢居功。”李德松笑道,做了个邀请的手势,“太子殿下请,郡主请。”
映晚看向沈时阑,她可不以为沈时阑会跟她进去,这人方才就想直接走,若非自己苦苦哀求,他才不会跟进来。这个大太监未免太没眼色,竟然看不懂太子爷的厌恶。
映晚心里叹口气。
沈时阑垂眸,目光落在她脸上,在映晚惊愕的眼神中,竟然真的抬起脚,朝着里面走去。
映晚眨了眨眼,疑惑在眼中一层一层加深。
这是个什么意思?
这两个月来,从船上到马车上,天天行在一处,这位皇太子一句话都不跟她讲,顶多是船头碰见了给她一个冷眼。
今儿是疯了还是咋的?
映晚百思不得其解,一脸困惑地跟上去。
沈时阑立在大堂里,目光扫视着四处的摆设,神情漠然。
映晚没心情跟着他看,小心翼翼看着他,“太子殿下……”
沈时阑不理会他,走向一旁的屏风,淡淡道:“换。”
李德松一愣:“啊?”
对上他冷冰冰的眼神,李德松迅速理会他的话,连忙道:“奴才省的,这就给郡主换掉。”
迅速朝着外头甩锅:“哪个不长眼放这样的屏风,还不快去换掉。”
那架屏风着实很旧了,放在这儿格格不入。
映晚怔了怔,侧头看向被人搬出去的那架屏风,心里忽然变得软绵绵的,他本可以不管的,可还是说出口,不让旁人欺了她去。
映晚展颜一笑,星辰灿灿,光芒耀眼。
沈时阑默默看着她。
李德松一个太监,看她一笑也跟着愣住,好半天才回神,低头不敢再多瞧一眼,只问:“郡主还有旁的吩咐吗?”
“我若有事儿,自会找你,你先去忙吧。”映晚软声道。
“是。”
这绛芙轩里事儿多,一时间还真离不开他,映晚也不至于为难旁人。
只是李德松一走,屋内就只剩映晚和两个小宫女,小宫女自然不敢跟这位皇太子殿下说话,可若就这般安静,到底太尴尬了些。
映晚硬着头皮道:“太子殿下……”
话未说完,沈时阑瞥了一眼角落里的钟漏,“孤走了。”
“啊?”映晚一愣,呆呆看着他,走……走了?
事实证明,她还真没听错,沈时阑说走就毫不停顿,几步走出门,连眼神都不多留一个。
映晚蹙眉,望望他的背影,又瞧着新搬进来的屏风,眼中疑惑更深。
男人心,海底针。
看不透啊。
第4章
搞不懂的男人心,映晚懒得多思,只叹口气收回目光。
两个月来,自己也没能看懂他,哪怕是一次,何必再为难自己?
绛芙轩内燃着清淡的梨花香,一缕一缕传入鼻中,吸引目光,映晚走过去掀开香炉的盖子,低头轻嗅,微微蹙眉。
小宫女瞧着她的举动,连忙笑问:“郡主要做什么只管吩咐奴婢,您千金贵体可别累着了。”
映晚浅浅一笑,声音柔软:“我闻着这个香味儿清新淡雅,是什么香料?”
“内务府送来的雪梨香,皇后娘娘最喜欢的香料就是这个,给郡主送这许多,可见对您恩宠呢。”
映晚不再纠结于香料,反问:“我看你伶牙俐齿样貌不俗,极是喜欢,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香草。”香草欠身行礼,继续道:“原是皇后娘娘宫中的二等宫女,因郡主到此,娘娘特意派奴婢前来侍奉郡主。”
“从皇后宫中到我这儿……倒是委屈你了。”映晚侧头一笑,漂亮的脸纵然只余下一半的弧度,也足以令人心神荡漾。
香草略微慌乱地低下头,伶牙俐齿也跟着结巴起来:“奴婢……奴婢不委屈,侍奉郡主是奴婢的荣幸……”
“你若真心这般想,就是我的福分了。”映晚笑起来,伸手脱下腕上的镯子递给她,软声道:“头一次见你没来得及备上见面礼,这个你拿着吧。”
“奴婢不敢……”
“赏你的就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