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这丫头!
口气未免太大了些。
掂量斤两?
这叫什么话。
一个黄毛丫头,凭什么用这总语气朝着他们说这等话?
在众人怒火中烧之际,徐芳园幽幽开口:
“做生意讲的是两厢情愿。”
“今儿大家对我徐芳园的看法,我收到了。”
“我也算是看出来了,大伙儿信不过我。”
“既是信不过,那么就算勉强做了生意,将来该也是会因为信任问题再度产生矛盾。”
“既是如此的话,那不如从源头切断吧?”
徐芳园每说一个字,大伙儿的脸色便要难看几分。
听着徐芳园说‘切断’二字,众人终于是沉不住气了。
切断的意思是不收了么?
他们只是想让徐芳园再给个保证,并不想闹到如此地步啊!
人群里,一直嗫嚅着的钱宁芳听了徐芳园的话,脸色骤变。
她狠狠地瞪了陈小花一眼:“丫头,你怎地这般胡乱说话。”
“人家芳园丫头是在替咱们村里人谋好事呢!”
方才只想着搅了徐芳园的计划的陈小花并没有注意到人群里居然有钱宁芳。
此刻听着钱宁芳的责备,陈小花脸上的讥诮越发浓烈:
“怎么着,你也想捡螺子卖给她啊?”
钱宁芳一顿,她抿了抿嘴,不知该作何回答。
陈小花瞧着她的反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娘,您还真打算卖螺子给她啊?”
“你信?”
钱宁芳紧抿下唇,嗫嚅道:“也费不着什么时间。”
“如此说来,你不做豆腐了?”陈小花问。
“自然是要做的……”
钱宁芳一脸难堪:“若是不做豆腐,咱家怎么过啊。”
“你还知道咱家是靠着豆腐过活呢!”陈小花轻笑一声:
“我还真当你被那丑八怪三言两语就给诓骗了呢!”
“小花,话不是这样讲的。”钱宁芳皱眉:“人家芳园也是一片好心。”
“捡螺子换钱是打着灯笼都寻不到的好事,她将这事儿给咱们村是念着情的呢。”
“她说你就信啊?”陈小花鄙夷地看着钱宁芳,她冷笑一声:
“不是,我说你也这么大个人了。”
“既然都知道这是打着灯笼都寻不到的好事了,怎地还会那般天真的以为这事儿会轮到你的身上?”
“又或者,就算她收螺子的事情是真的。”
“你觉得依徐芳园那小肚鸡肠的性子,她会收下你捡的螺子?”
“钱宁芳,别怪我事先没提醒你啊。”
“别到时候捡了一堆臭螺子却没人要,那就好笑了。”
“小花!”钱宁芳怒了:“你怎得非要把人想得那般坏?”
“我把人想得坏,你怎么……哎,你去干嘛!”
陈小花本来还想说道几句却是瞧着钱宁芳疾步上前。
她急忙道:“芳园丫头,这事儿有误会。”
被徐芳园三言两语骇得想解释却又无从说起的众人见得终于有人愿意说话,几乎是立即就让了条路给钱宁芳。
看着钱宁芳涨红着一张老脸朝着徐芳园解释的模样,陈小花厌恶的啐了一口。
“丫头,其实我们只是……”钱宁芳走到最前头,见着徐芳园刚想要继续开口。
不想,有人抢先一步开口冲着徐芳园大喊:
“芳园丫头,你别怪我们讲话难听,这是因着你说的这事儿太重,我们实在是拿捏不准啊。”说话的是李翠花。
李翠花说罢,当即有人狠剜了她一眼。
李翠花置若罔闻,继续道:
“这话都是丫头你在说,我们可是啥都没看到啊。”
徐芳园皱眉:“什么都没看到?”
李翠花点头:“那可不?你说你要去镇上食肆做活,还一做就是个掌柜的。”
“丫头,你也别怪婶子我说话难听,像你这样的,字都不认识,人家东家怎地会请你做掌柜的?”
“而且,你先前说人家东家给了你足够收下一个月螺子的银钱?”
“那你可知道咱们村这么多人,一个月少说能捡多少螺子?”
“我知道的。”徐芳园浅笑:
“一个月少说也该有个千斤。”
“你知道?”李翠花很是意外。
但她很快的回过神来,她皱着眉:
“千斤的螺子就是八千文,就是八两银子,你人都没去食肆做活儿,那东家就舍得将八两银子预支给你?”
“说到底还是怕我没钱嘛。”
徐芳园看向对李翠花的话深以为然的众人,浅声道:
“那照婶子你的意思,我该怎么做才能消除你们的疑虑?”
“丫头,我不是怕你没钱,只是我们大伙儿都觉得有些丑话,势必是该要说到前头的。”
见着徐芳园并没有如同预想中发火动怒,李翠花的陡然有了底气。
她看着徐芳园:“丫头,你涉世未深,想来连镇上那些个食肆的行情都不太清楚。”
“像咱们镇上生意最好的知味酒楼卖得最好的一道菜,一个月也未必能卖得出去千斤。”
“虽然你做的螺子味道不错,但……”
“婶子我想你是没听清楚,刚才我说的话。”徐芳园轻声打断李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