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惑神散是催命郎中所制。
只要稍微闻其味,便极容易迷失心智,产生幻象。
“幻象?”薛澜更加茫然。
她不懂那惑神散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是,一般而言出现的幻象都是心中最畏惧最恐慌之事。”
大夫解释说,中了惑神散的人极容易出现在幻象中是保护自己,但实际上是伤害自己的事情。
薛澜明白了。
大夫让她节哀,让她将此事告诉给吕大人。
薛澜不肯。
她说:“大夫,我这已经是第四个孩子了。”
大夫不解。
薛澜咧嘴,阴森的笑了。
前三个孩子被那小畜生害死。
第四个孩子,又是因为吕星儿那畜生的幻象而死。
薛澜咬牙。
如今她已经再无可以失去的,但那小畜生却过得逍遥自在。
她不能忍!
既然孩子统统是因她而死。
那么即便是一命偿一命,那畜生也该去死了吧!
薛澜说,只要将孩子的死推到吕星儿身上,那吕非恒怎么也不会放过那小畜生了的。
大夫听言,忙摇头说不合适。
两种毒性状差别太大,只要徐芳园一来,便可以轻易揭破薛澜的谎言。
薛澜笑了——
我又没说现在便要她吕星儿的命。
大夫困顿。
薛澜托大夫寻一个怀孕月份与自己相差不多的女子。
苦命的最好。
越是苦命,便越是想要摆脱苦命。
大夫觉得这法子倒是可行,只是唯一有一点不好做。
薛澜轻笑:“你指的是府里那个专门看着吕星儿的少年郎?”
大夫点头。
薛澜脸上的笑意更轻:
“他要盯着的是吕星儿,可不是我。”
“再说了,大夫您竟是有那许多毒药,该也是有能让人假孕的药吧。”
大夫沉默。
这药,他还真有。
大夫很担忧。
他总觉得那个叫做流光的少年并不是好诓骗的。
薛澜浑不在意。
既不是好诓骗的,自己少在他面前露脸就是了。
反正,她平日里几乎只和叶子均、吕非恒接触。
只要叶子均说没事,薛澜还不信那流光能说什么!
……
吕府书房。
三个侍妾一路哭哭啼啼的跟着吕非恒到此。
吕非恒眉头皱了又皱。
他骂了许多,不管用。
三个侍妾说什么也要留在吕府,说什么哪怕当牛做马也在所不惜。
吕非恒脑壳疼。
他嗤笑一声:“你们真这么想留下来?”
妇人们齐齐点头。
吕非恒脸上的笑意更浓,他将手中的书放下,笑道:“如此便留下来吧。”
“正好星儿要去参加云霓宴,夫人过几个月也要生产,府中正好缺婆子。”
三个夫人闻言愣住。
她们是做梦都没有料到吕非恒答应她们留下,竟真是为了让她们当牛做马。
其实,吕府的仆人没什么不好。
工钱高,伙食好。
但那是对仆人而言。
她们三个虽然以前穷,但却是实实在在的在吕府做了这么多年的主子。
要让她们从主子变作仆人,怎么可能!
见着三个妇人神情莫测,吕非恒不无鄙夷的哼笑:
“若是愿意的话,便留下来;
若是不愿意的话,我给你们每人三百两银子,拿着银子滚!”
吕非恒笑:“你们真当我吕非恒是傻子么?”
这话说得冷冽又无情,两个妇人当即跪下说愿意拿钱走人。
将银子给了那两个妇人,吕非恒烦躁的紧,忽然看见居然还有一个妇人跪在地上。
他蹙眉:“怎么,你嫌钱少?”
“老爷,我叫兰馨。”妇人糯糯的开口。
吕非恒听言挑眉。
这么些年,他真没记住这三个女人叫什么名字。
但……
这又有什么关系。
这三个女人在吕非恒的眼里就是贪图富贵的。
如此,叫北心东心又如何?
“老爷,您……”兰馨被吕非恒漠然的神情弄得一怔。
原本准备好了的话登时就不知该如何往下说。
吕非恒也没了让她继续往下说的耐心。
吕非恒怒喝一声:“是不是嫌钱少?”
“呵,你倒真是个不知足的,我都没怎么着你,给你三百两银子不错了。”
兰馨闻言,脸色更窘。
她局促摇头,眼里已经包了一汪眼泪。
吕非恒一心只想按照流光说的做,干脆摆手:“罢了罢了,你就说给你多少钱你才愿意走吧!”
说着话,吕非恒不耐烦在书桌抽屉里找银票,想要赶紧将这不知足的女人打发走。
兰馨的眼泪掉了下来。
她看着吕非恒,声音微不可闻。
“老爷,我怀孕了。”
吕非恒愣住。
他很是愣了一会子神,才不确定得确认道:
“怀什么了?”
兰馨垂泪,刚要再说一遍,吕非恒惊呼:“你怀孕了?”
“你怎么会怀孕的!”
“你怎么可能会怀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