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不说,我更生气。”吕非恒沉声。
见吕非恒脸色难看,吴铁兰心中得意,面上却是不显。
她状似无意的提了一嘴:
“或许是我想太多了吧,我只是觉得这事儿出的太凑巧了。”
“凑巧?”吕非恒看她:“何意?”
“何秀才在笃行书院教了那么多年书,说被辞就被辞了,刚被辞了回家就被人杀了。
而他被杀了之后,刚好离他家最近的顾大郎不在镇上,老爷,您不觉得这一切都过于凑巧了么?”
吕非恒听言,冷笑:
“你的意思是顾南弦杀了何秀才?”
“奴家不敢那般想。”吴铁兰摆出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奴家只是觉得太巧。”
“荒唐!”吕非恒怒斥一声。
“且不说何秀才与顾南弦之前并无恩怨,就顾南弦那般将我……其他人都不放在眼里的高傲模样,那何秀才凭什么值得被他杀?”
“老爷……”
吴铁兰嗫嚅一声。
和吕非恒在一起这么许久,吴铁兰还是头一回见着他这般动怒。
她听得糊涂,更多的是害怕。
“罢了,我同你一个妇道人家说这些做什么!”见吴铁兰眼里全是泪水,吕非恒只觉得烦躁:
“真是头发长见识短!”
吴铁兰知晓自己已然将吕非恒惹怒,更知晓这时候自己断不能再激怒他。
但是听着吕非恒这般次责,她终究是有几分不服气。
吴铁兰嘀咕一声:
“不过是一个猎户罢了,哪有老爷您说的那般厉害。”
“所以说你头发长见识短!”
吕非恒脸色愈发难看:
“退一万步讲,就算顾南弦真对何秀才有杀心。
但你那些个平日里与他交好的人都有什么本事,就何秀才这种不入流的角色,跟在顾南弦身后的人尚且瞧不上眼!”
眼见得吕非恒越发恼怒,吴铁兰终于忍不住将拽住吕非恒的胳膊,小声撒娇:
“哎呀,老爷我错了嘛,你不要生气嘛。”
说话间,吴铁兰将自己的手指在吕非恒肚脐上画了个圈。
她嘟囔一声:
“老爷你方才那般凶,吓着奴家了呢,老爷不要生奴家的气好不好?”
分明是简单的动作,吕非恒却被撩拨的难耐。
可惜,年纪大了,心有余而力不足。
于是,吕非恒颇为尴尬的将吴铁兰的手抓住,放到一边。
他沉声道:
“你方才说徐芳园如今已经去了李员外府上?”
吴铁兰被吕非恒这么一问,觉得这话头跳得古怪。
“去了多久了?”
“少说得有两个时辰了。”吴铁兰照实以答。
“两个时辰……”吕非恒沉吟一声,脸色铁青。
“老爷,此事又什么不妥之处么?”吴铁兰好奇。
“没,没有。”吕非恒含糊应了一声。
吴铁兰见状,不再追问,她继续将自己柔若无骨的身子埋入吕非恒的胸膛,委屈嘟囔:
“老爷,奴家自打来了府里,便没怎么瞧见星儿小姐,星儿小姐她是不喜欢奴家么?”
“没有的事!”吕非恒收回心思,敷衍道:
“星儿不出屋是为了云霓宴做准备。”
“云霓宴是什么?”
“一个有许多夫人小姐参加的游园宴。”
“那岂不是很好玩?”吴铁兰好奇道。
“好玩?”吕非恒微顿,须臾之后,方才浅笑:“是挺有意思的。”
“方才老爷讲去参加那云霓宴的都是些夫人小姐,那奴家可以去么?”吴铁兰小声道。
吕非恒听言,脸色陡变。
“对不起,老爷。”没等吕非恒怒斥出声,吴铁兰先沮丧的垂眸:
“是奴家妄想了。
奴家这等卑微下贱的身份,如何能去那般高贵的游园宴。老爷,您就当奴家没有说此事吧。”
吕非恒脸色复杂。
他方才有一瞬极想要发火。
可火气还没来得及发出,这女人竟已经知了错,这倒是让他没处发火。
“老爷,您还在生奴家的气么?”吴铁兰楚楚可怜的看着面无表情的吕非恒。
吕非恒依旧沉默。
“老爷。”吴铁兰娇羞的喊了一声。
吕非恒依旧未曾说话。
生气么,固然是生气的。
即便他将吴铁兰带进了府里,但这么个从窑子里出来的女人居然妄想同他的星儿一起去参加云霓宴。
他如何不生气!
他正要蹙眉让吴铁兰看清她的身份,却是瞧着吴铁兰忽然无比虔诚的低了低头。
吕非恒顿时僵住。
这女人倒是什么都敢!
吴铁兰卖力的间隙,不忘泪眼惺忪的朝着吕非恒道再不敢去期盼那些不该属于自己的。
瞧着吴铁兰那般模样,吕非恒终是不忍。
他颤声道:
“你既是我吕非恒的女人,哪有什么是你不该拥有的,不过是一个云霓宴罢了。
到时,我给你写张帖子,你带着与星儿一同前往便是了。”
吴铁兰听言,正要感激,忽然干呕一声。
吕非恒有些反胃:“可是不舒服,就说了你如今怀着孕,还是该注意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