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芳园根本听不进孙婶的话,她急急朝着孙婶交代:
“婶子,你先忙我去问问顾南弦。”
徐芳园找到顾南弦的时候,几个暗卫刚从他的房间离开。
见着徐芳园,他满脸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他朝着徐芳园招了招手:“你都知道了?”
徐芳园一怔:“你知道我来找你是为了什么?”
顾南弦点头:“为了你家阿爹?”
徐芳园看他,她不明白这种事情为何顾南弦不朝着自己说。
她不相信顾南弦会不知道徐家并没有亲戚。
“那个人是来找良田的。”顾南弦浅浅道。
徐芳园僵住:“你是说……”
“是。”
顾南弦看着她:“但你也不必太过担心,那人和多德泽同宗,他对良田绝无恶意,至于你的父亲,我有派人暗中保护他。”
徐芳园稍稍放下心来。
没过几日,徐千林当真如顾南弦所言的那般安然无恙的来到了客来居。
徐千林来时,还不忘让周财旺将自家养的那些个兔子一并也带了过来。
周财旺很是不解:“芳园丫头如今那般厉害了,你怎地还拿兔子去?”
徐千林笑得憨厚:“我家闺女儿那食肆里头有卖兔子呢,外头买的怎么也没有我自个儿养得好。”
第766章 顾老六你说啥
客来居的生意蒸蒸日上。
而九福堂也一改往日门可罗雀的凄凉景象。
徐芳园去给李员外家千金看诊,且李家千金病情有明显好转的事情如风一般在镇上、县里、州里也散了开来。
如今的九福堂每日都得要戌时末才会关门。
除开每日在药房和食肆往来的时间,徐芳园更多的会和顾南弦待在一起,听云恒和那些个暗卫传来的消息。
近来的消息越来越不妙。
以前常宁侯镇守西境时,羽人便常来大黎试探。
由此,西境总归是安稳。
但这回不知怎地,原本该算隐秘的常宁侯摔断了腿,如今卧病在床的消息不止传到了羽国,更是在西境人尽皆知。
一时间,西境人心惶惶。
而羽人则是满心欢喜。
曾经让他们无比畏惧的人如今连站都站不成,便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由此他们接连不断的派人试探在西境滋事。
纵然每一回,常宁侯都派人前去镇压,他手中兵马皆是精悍,对于那羽人的滋扰,自是轻松应付。
然而,正是因着每一回都是守卫兵前去应对,羽人也确认了常宁侯的确不能上阵的事实。
虽是确认,羽人却也担心常宁侯卧病只是个幌子。
由此,他们起初只是小规模的在西境进犯,常宁侯虽有心想去援救,可皇帝的旨意在上头摆着,自己如今又卧病在床,实在是有心无力。
羽人好战,吃着了甜头过后更是嚣张。
不过十日,果南已然失守,尸堆成山,血流成河。
果南失守其间,常宁侯虽派人支援,却是杯水车薪。
果南失守后,羽人便将目光放在了常宁侯所在的西境。
西境虽地处边陲,对大黎却至关重要。
若是西境也失守,那毗邻西境的城池被破也不过是时日问题。
一时间,毗邻西境的官员惶恐不已,每日上奏百书于皇帝。
远在京城的皇帝震怒,在朝堂上问有谁愿意带兵迎战。
可满朝文武竟是无人敢应。
看着那些个恨不能将头给埋到地底下的臣子们,皇帝险些给气晕在龙椅上。
其实,这事儿怪不得朝臣。
原本大黎还是有许多骁勇善战的武将的,可是自打常宁侯被参功高盖主,且分明回到西境却还是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后,那些个武将们大多寒了心。
他们愿意以身报国,却是不愿被自己所尊崇的君主那般欺辱。
他们在战场上浴血杀敌,为的不过是保家国平安。
可,国保住了,家却是在他们杀敌的时候被君主给毁灭。
虽说大家面前无小家,可是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如常宁侯那般以德报怨。
大黎的武将们实在不想,自己用命护住的君主在自己卖命的时候,将自己的妻儿用那些个子虚乌有的名头给害了。
由此,辞官的辞官,归隐的归隐。
如今,朝中纵还有些武将,却都是些年迈之人。
那些个武将讲讲兵法,倒是足够,让他们上阵杀敌却是万万不行的。
云恒说起这事儿时,恨得牙痒痒:
“这也算是自食其果了!若不是当初他那般对待顾伯父,又如何会寒了满朝武将的心?”
“要我说,顾伯父就该和其他武将一般直接告老还乡,何必还做这劳什子的的常宁侯来受这份罪?”
“如今可好,站都站不起来,还要对战那般狡诈的羽人,这真是一辈子都耗在上边了!”
顾南弦听言,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怔。
他将杯中茶一饮而尽,苦涩至极。
茶是老四前段时间特地让手底下人送过来的,说是今年新出的茶,味道极佳。
顾南弦抹了一把似还残存苦涩的唇。
他扯唇,似想笑,却终还是没笑出来。
徐芳园看向顾南弦:“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