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锦舟心绪复杂的盯着云琰。
镜灵似乎比他还要顾虑:“世间已定之事,非我可以改变,主人,你又何必逆天而行?”
云琰这次有些急了,“你什么意思?”
镜灵叹了口气:“我通过万相镜神力,看到了未来之事,主人心中牵挂之人,另有良缘。”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云琰顾不得身上的伤,努力的爬起来,然而还没起身便又摔倒在地,他嗓音嘶哑,大吼着:“是谁?那个人是谁?”
“主人自己看吧。”
镜灵说完,强光突然消失了。
从镜子里出现了电影般的画面,凉锦舟看见,自己穿着婚纱走向红毯,而对面俊美无双的男子,正是一身西装革履的许司延。
他牵过她的手,亲吻着她的额头。
对她说出爱的宣言。
看着这样的一幕,凉锦舟的心停止了跳动。
这就是镜灵口中,她的未来吗?
原来,她和许司延是早已定下,不可改变的……
“锦舟……锦舟!”云琰突然大怒,拼命伸手,似乎想要砸了那面镜子。
镜灵的声音平静:“主人又何必如此?她既无情,那便随她去吧。”
“难道……难道是因为我这张脸?”云琰仿佛听不见他的话,手摸向自己血肉模糊的五官,他惊叫一声,“啊!我怎么会变成这样?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一定是因为我变成这样,她才会抛弃我,我不能……不能让她抛弃我!”他自顾自说着,抬起头对着上方的镜子,“帮我恢复!帮我恢复!”
镜灵:“主人确定,只是想要恢复容貌?”
云琰点头:“我确定!”
凉锦舟看到这里,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惊喜是有的。如果眼前的一切是真的,那么云琰很有可能没有死,可他既然活着,又为什么不肯见她?
想到这里,她忽然有些生气。
不知道是不是看着她这么痛苦,如果是,那他心里又在想什么?报复她吗?就算是想要报复她,未免也太狠了点。
凉锦舟有一种被愚弄的很惨的感觉,她现在身心所受的伤,都成了提醒她被耍的证据。
可是她却恨不起来。
本想再继续看下去,可当那镜子再次散发光芒的时候,她感觉身体似乎被什么吸着,随后周围地动山摇,脚下渐渐裂开了一条大缝,把她吞了下去。
“不要!”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依旧在自己的房间里,屋里开着灯,却没有其他人在。
凉锦舟想了想,猛然想起自己是被父亲击飞,她应该已经死了才对。
她轻手轻脚的下床,走向门口,握住门把手的时候,只听外面有两个人在谈话,是父亲和舅舅。
“她果真已经沾了邪力。”
“锦舟并非那种不自重的女孩,除非,是那人强行欺辱了她。”
“既然事情已无力回转,那不如就将错就错,将这邪力为她所用。”
“姐夫,我只是担心,她会受更多的伤害,毕竟那人……”
“她已不是当初那个单纯任性的小孩子了,是非曲直,她有自己的分辨能力,她喜欢什么样的人,自然也有她的道理,咳……”
妖王咳了几声。
“姐夫,往生葵果然力量强大,只是清除了一些邪力,便耗费了百年修为。”
“无妨。”
“只可惜,她不懂你这做父亲的一片苦心。”
听着梵嘉择略带着抱怨的声音,凉锦舟打开了门。
两人听见开门声,同时看过来。
凉锦舟缓了缓呼吸,走过去,她有些尴尬,“母亲呢?”
妖王脸色有些难看,“为了你的事,昏了过去,如今有人照看,你不必担忧。”
凉锦舟:“……我……对不起。”
妖王怔了一下,故意冷笑,“想不到你还会说对不起。”
梵嘉择闷不做声,倒了杯热茶给他,妖王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勉强压下喉咙中的咳嗽。
凉锦舟看着他,也许已经很久没有认真打量过父亲了,如今才发现,他的鬓间竟多了几缕白发。
她心一疼,后退一步,跪了下来。
妖王偏头看她,语气不善:“怎么?这是打算请罪?本座说过,暂时不会动你性命,起来吧。”
凉锦舟:“父亲何必伪装,您没有杀我,反而耗费灵力救我,为何要装出对锦舟毫不在意?”
妖王盯着眼前的小女娃,她虽稚嫩,眼中却仿佛装着如天下一般浩瀚的责任,他想起年轻时候的自己,也是这般无所畏惧。
“本座只是好奇往生葵的下落,你既然已与他有过夫妻之实,那便尽快安排他与本座见面,商讨你们的婚事。”
他的意思是要会亲家?
凉锦舟不得已,只能解释:“父亲大人,我和他什么都没有。”
这话一出,不光是妖王惊讶,就连沉默的梵嘉择也是一脸不可置信。
“这……”妖王奇怪道:“他竟如此对你?莫非……”
她能沾染上对方的邪力,显然两人已经亲密到了极点,在那种情形下,还能在狐妖面前不乱分寸,如果不是他那方面有问题,那就是真爱了。
妖王早已下定决心要这个女婿,自然心里更加满意,说:“胡闹!莫要多言,速速准备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