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来疼爱娴妃,最多也只打过人一巴掌,吩咐打板子往死里打还是头一次。
至于宁家的人,本以为戚渊是把东太后囚禁,还策划着救人,用舆论逼着戚渊孝顺东太后,只是宁家家主进了一趟宫,看到了东太后的样子,还有戚渊甩在桌上的证据就萎了。
如今戚渊要把东太后送出宫养在皇庙,已经没任何阻力。
乐岫在床上翻了个身:“东太后这把年纪都有了孩子,戚渊你会不会觉得着跟我耗着没意思?”
乐岫眨了眨眼,之前戚渊虽然说跟她耗着,她当时就是当做他在说气话,没想到他还真跟她耗了那么久。
大半年过去了,他也不是完全不提大婚的事,只是偶尔会提一嘴,她不乐意他也就哑了言,跟她另说别的事情。
现在眼见东太后的孩子都要出生了,他膝下还是空虚。
“怎么会没意思,朕难不成在瑶华宫夜宿的不勤?”
便是在瑶华宫夜宿的不勤,乐岫没事也在乾坤宫住着。
除非是事务太多需要处理,他需要通宵与内臣商量公务,平日里哪夜没跟她睡在一块。
“可那石榴……”
“孩子有没有都无事,那么多皇亲为朕养着‘太子’,往后可以从中选一个。”
乐岫凝视戚渊,发觉他说的都是真心话,不由钻进了他的怀里。
戚渊抬手顺了顺乐岫的头发。
说起孩子他不是没想象过,不过想到他父皇,还有他杀过的那么多兄弟。
他小时候养在正宫娘娘的宫里,但过得并不如意。
在大人面前小孩装乖求宠,暗地里谁也不愿谁好,但他父皇只看得见表面的那一层,不知道是真的看不见内里的争斗,还是觉得无所谓不愿去管。
有前车之鉴,他并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教好自己的孩子。
再说他挺满意如今的生活状态,没必要为了孩子的事跟乐岫产生分歧争吵。
戚渊的手落在她后背上轻轻拍动,乐岫知道他是真的觉得要不要孩子都无所谓。
只是他不说不要她没什么强烈的感觉,他一说不要,她倒是发狂的想要再捏一捏婴儿的脸颊。
*
刚入冬的时候戚渊派人把东太后送出了宫,除了东太后,娴妃也被送了出去。
无缘无故送两人去皇庙,谏官一肚子的话想说,可看到宁家本身安静入鸡,宁家家主上折子辞官回乡,在加之外面的风言风语,一时间朝堂上竟然无人提东太后与娴妃。
两人走得那日,乐岫不想以胜利者的身份去见两人,但又实在想看她们出宫,就让南儿给她找了一个隐蔽的角落偷偷猫着。
两个人都是宫人搀扶着,东太后身体笨重但看着还是自己在走路,但娴妃就像是被驾着往前走。
瞧着东太后笨重的背影,戚渊算是给他亲爹留了一丝面子,没让东太后在宫里生产,而是让人去了宫外。
裹着身上的素色披风,见着人上了马车,乐岫目送马车离去,突然想起了之前她说她从置御书房的摆设,戚渊点头同意后静静站在她身后看她指挥。
她会动心思布置御书房,是因为知道御书房的摆设是从先帝遗留下来,戚渊登基后从未改过摆置,她不知道戚渊是什么感觉,但是她每次到御书房,想到这里一切都是一个想得道飞升的老头布置的,就觉得膈应的慌。
那日她破坏了老旧的八卦阵,在各处种上了花树,放了盆栽。
无意间她回头看了戚渊一眼,戚渊的目光沉寂幽深,莫名的她心揪了一下。
那时候她没想太多,而如今站在阁楼上,外面是冬日寒风,马车渐渐在视线中消失,乐岫无端的想,戚渊会是个好父亲。
因为他能懂,能共情那些细碎的遗留在岁月里的情感。
第80章
在进入寒冬之前, 乐岫去了趟昭城。
戚渊没陪她去,却特意去接了她。风尘仆仆碰到了刚出城门的她,然后半口水没喝, 跟她坐上了回程的马车。
“陛下不去看看昭城的百姓,若不是你把他们从水深火热中救出来, 这就是一座死城了。”
“你的封地,朕看什么看。”
戚渊抬了水杯润唇, 唇瓣湿润, 唇瓣上裂缝反而更是鲜红醒目。
乐岫蹙眉在匣子里翻了翻:“冬日刮那么大的风,人坐在马车都冷的不行,你倒是厉害直接在风里骑着马, 真当自己金龙下凡。”
“哪里冷了?”戚渊倾身抱住了乐岫, “朕给你暖暖。”
乐岫懒得理他, 从匣子里翻出装口脂的盒子, 手指刚沾上口脂还没伸出去, 戚渊的脸就躲开了。
“朕嘴巴没事。”
都裂开还没事,那什么是有事,“在口脂看着是淡粉,实际没颜色, 不会堕了你的威风。”
戚渊眉心蹙起,睨着乐岫手上淡粉色的膏体,满脸写着不愿。
“不必。”
“你若是那么嫌弃,平日里我嘴上涂满了你不是也全都舔进了肚子里。”
戚渊凤眸一眯,俯身碰上乐岫的唇, 辗转摩擦:“你说是对,用这个方式涂这东西,朕觉得无谓。”
乐岫轻哼,瞧着像是生气了,却按了口脂涂在唇上又跟戚渊亲了一场。
看着口脂沾满了戚渊的唇瓣,乐岫才算心满意足。
“等到回宫我调一款无色润唇的口脂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