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吓人?”
“不是吓人,无形中的压迫感,你不懂。”
两人站到路边等车,聊起席天的家庭来。
“席臻茗,没听说过?”
“没。”
“真没见识。”
“……”
“宁椿六个码头,五个都是他的,早几十年,席老头子可是黑里头一顶一的,就是现在道上有头有脸的见了他都得先低头。你没见过,人家那才叫真的帅,虽然快七十了,还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那气势,啧啧。”
“我来这么多次了都没见过他。”
“哪那么容易见,别说你了,我认识天哥三年多了都没见过几次。”唐经半眯着眼,会神地形容着,“人家这一大家子全是人物,天哥是孙子辈最小的,上头有三个姐姐两个哥哥,都没怎么读书,姐弟几个自小就做生意,黑白通吃,一个比一个厉害。席老头就希望小辈里能出个有文化的,不然也不会一辆跑车一辆摩托的诱惑他。”
“难怪沈冬楠那么怕他。”
“沈冬楠?”唐经嗤笑一声,“她算个屁。”
“……”
“别说学校里了,放眼整个宁椿也没几个人敢惹天哥的。”
“因为忌惮他爷爷?”
“也是一方面吧,天哥近两年安稳许多,早几年就是个小霸王,脾气爆的很。”
“是么?我觉得席天挺温柔的。”
“温柔?”唐经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那是因为他喜欢你。”
慕有哥怔了下。
“你别误解啊,不是那种喜欢,对你呢单纯就是欣赏,没别的意思。”
“嗯。”
“他也挺喜欢闻川,反正啊,你们两口子绝了,哪都顺他的眼。”
慕有哥笑了笑,“他长得帅,谁看了都顺眼。”
“这倒是,闻川那小模样长得我看了都喜欢。”
慕有哥乜他一眼。
“啧啧啧,这眼神,还怕我抢了啊。”
“来抢。”
“呦,自信啊。”唐经打量她一番,“嘶”的一声倒吸一口气,“按理说,天哥颜值也是数一数二的,又有权有势,你咋就没感觉呢?”
“他没闻川好看。”慕有哥开玩笑说了句,“我这人俗,就好闻川这张脸,看得我身心舒畅,不行?”
“行行行,哥哥说的是。”
慕有哥招了招手,“车来了。”
…
整个高三都聚到操场上,准备高考百日誓师大会。本来站在国旗下领头宣誓人定了慕有哥,但她对这事没兴趣,也不爱出风头,不带考虑的直接拒绝了,领头人便换了一个品德兼优的男生。
艺考结束,高三年级全体艺术生本应全身心投入文化课的复习中,可是闻川还是老样子,整天抱着个画本,逮时间便涂涂画画。
画室被学校收了,他的秘密基地便换到了天台。
慕有哥没去大会,溜到天台来找闻川,懒洋洋地坐到他旁边。
闻川看了她一眼,继续勾勒着,“昨晚没睡好?”
“嗯。”
“干嘛了?”
“有道题,解了一夜。”
“解出来了吗?”
“当然了。”她靠到他肩膀上,打了个哈欠,“困死了。”
“那你睡会。”
“睡不着,吵。”她瞄向他的画,“你这画的外星人?”
“不是。”
“哪有人长这样?”她看着画中人的扇形大耳朵和扭曲的鼻子,“不会是副校长吧。”
“嗯。”
慕有哥多看了两眼,“哪里都不像,却又哪里都像,神韵。”
“今早遇到他,感觉他长得很特别。”
“是挺特别。”
风吹的怪冷,她往他身上贴了贴,下巴抵着他的手臂,问:“艺考成绩什么时候出?”
“三月底,最晚四月。”
“那也快了。”
“嗯。”
一个白色塑料袋被风卷的升入空中,她把脸上的碎发勾到耳后,操场上整齐的声音穿破低矮的云层。
“十年磨砺,立志凌绝顶;
百日竞渡,破浪展雄风;
……”
慕有哥看着空中飘远的白点,突然问他,“说真的,你以后想做什么?”
“画画。”他停顿了一下,又说,“和你在一起。”
“画画排我前头啊。”
“那就,和你在一起,画画。”
慕有哥扬了下嘴角,伸直了双腿,“那多简单。”
操场的学生们散了。
“我先下去了,你也别待久,风大。”
“好。”
…
快到上课时间,闻川下了天台,路上遇到成群结队的同学。
他刚拐个弯,一个男生虎头虎脑地撞了上来,没把闻川撞倒,自己却摔了个大跤,闻川拉他一把,“没事吧。”
男同学坐地上,不经意看到地上速写本上的画,他揉了揉鼻子,提起本子多看了两眼,“欸,这不是那谁嘛。”
慕有哥。
画的虽然不像,但整个学校穿汉服又和闻川关系好的只有她了。
闻川把画本给抢了过来,合上,擦了擦本子上的灰,没有理他。
上课铃响了,大家回到教室。
闻川将速写本压到桌肚里的一堆书下,拿出英语试卷摊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