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卿还真说对了。
徐少和岑言这几天黏糊在一起,再怎么样也该对岑言有点深切的了解。
岑言默默地瞅了徐卿一眼,站起身收拾东西,无力道,“爸爸晚安,徐少晚安,我希望今夜梦中无鬼。”
叶丹青和徐卿同时挥挥手。
待到岑言的背影彻底消失在眼前,徐卿转头:“老大你之前那些话认真的?”
叶丹青摆摆手,“当然,你没看网上那些小姑娘家家的单独待在家里,结果小偷强盗上门?多危险啊。换在宿舍大楼,哪个不要脸的东西敢作祟?”
徐卿:“谢南锦?”
叶丹青愣了一下,张张嘴颇有几分心虚,“不会吧?”
*
自从得知了宿舍大楼就是一栋鬼楼之后,岑言的心情十分复杂。
因着没有其他人住,是以此刻整栋大楼都是黑的,一点星子的灯光也没有。岑言站在大门口停留了很久,半晌后,她终于认命似的抬起了脚。
她穿着帆布鞋,脚踩在地上基本上没什么声音,耳边回荡的只有心脏一下一下怦怦跳的咚咚咚——
她用力跺了一下脚,宿舍大楼的声控灯勉强闪了一下,凭借着最后一分倔强亮了起来。
岑言走到电梯前。
事实上宿舍大楼的电梯并不好用,一个不小心就可能困在电梯里出不来了。往日的岑言也习惯了走楼梯,直到今日听到了叶丹青的一番话。
她也不是说有多害怕,就是……一言难尽。
岑言站在电梯门前,刚想按按钮,电梯门便自动向两边而开,里面空荡荡的,有一股子阴风吹在脸上。
岑言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
她站在门外多久,电梯门就打开多久始终都没闭合上,仿佛特地在等她进去。岑言迟疑了一下,抬脚走了进去。
站定两秒后,电梯门缓缓关上,开始缓慢上升。
岑言:“……兄弟贵姓?”
“谢。”一道朦朦胧胧的嗓音似随着风飘进岑言的耳朵,令她听得不是很真切,只能勉强辨别出那个单字是哪个,而对方的音色音质却丢失的干干净净。
岑言意识到这个‘谢’字代表何意之后,立马闭上嘴沉默。
她觉得光明正大出现在她面前,还姓谢的人,除了三组那位大佬应该不会有其他人了。
思及此,岑言慢吞吞的又往边上挪了一步。
她长得算娇小,如今便小小一只缩在电梯角落里,模样看起来还真有几分可怜和委屈。
谢南锦:“……我不吃人。”
岑言缓了半秒才反应过来,她眨眨眼睛,模样颇为无辜,“我知道,我就是觉得离您近了,让您染上人气不太好。”
谢南锦:“???”
电梯内的空气似乎瞬间沉寂下来,岑言敏锐的感觉到不太对劲,浅灰色的眼珠子咕噜咕噜转了一圈,正欲说点什么缓和一下冻死人的气氛,电梯却在此时停了下来。
她眼睛一亮,立马上前。
然而,一分钟过去了,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电梯门始终没打开。
岑言:“……”
她无言回头,却倏地瞪大眼睛。
电梯的另外一个角落内,身穿白衬衫黑色西裤的男人随意站着,他的背抵在电梯冰冷的壁上,抱着双臂神情淡淡的看她。
岑言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将视线往下扫了一眼。
男人领口的衬衫扣子解开了两颗,露出弧度优美精致的锁骨以及苍白的肌肤。
再往下——
“好看吗?”他懒洋洋的问道。
岑言:“……”
“不是想出去吗?去啊。”
岑言:“……”
十分钟之后,岑言面无表情的站在四楼楼道内,身后空无一人,然而方才那种呼吸交缠的炙热却仿佛就在耳边环绕。
她揉了揉发烫的耳朵和手腕,心想这个狗屁特别处的人和鬼果然都很特别。
先是柳清随这个清冷孤傲的看他一眼就仿佛了扒了他衣服把他强/暴了似的煞笔,然后是谢南锦这个离他远点还生气的鬼畜。
做人难,做特别处的人更难。
第二天中午,岑言手里捧着杯奶茶坐在电脑前看新闻直播,梁兰的事儿今天算是终于结束了,梁兰三年前的那位男友也因杀人而进监狱了。
徐卿舒展着大长腿,手里也捧着一杯岑言同款奶茶,吸了一嘴的珍珠啪唧啪唧嚼得开心,“我说这家伙无情是真的无情,三年前眼睁睁看着自己女朋友被抛尸,三年后杀了女朋友后还威逼利诱老板,让老板做伪证,这家伙以后肯定断子绝孙。”
之前徐卿就疑惑,明明警方说那男生在和死者女友吵架后就离开了五东山,怎么杀人的又变成了他。没想到最后竟是凭着三年前的事儿威胁了旅店的老板。
岑言没说话,只是将奶茶放在一边,从办公桌底下掏出了尘封已久的羽毛球拍,挑眉问徐卿,“徐少,有兴趣吗?”
徐卿见到球拍就头大。
他简直无法想象优雅高贵的自己跟个疯子似的满球场跑究竟是个什么可怕恐怖的场面。
徐卿快速摇头,身子也往后挪了挪,“我去找老大来跟你打。”
谁知岑言却摆摆手,“不用了,我约了梁兰。”
徐卿一脸懵逼:“你说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