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道来时无人知,一朝成名天下闻。
作者有话要说: 飞花令:是古代的一种行酒令,一般不超过七个字,第一人开头为花,最后一人结尾为花,文中稍作改动,改成了十四字。
绣花枕头——一包草是歇后语。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出自汤显祖《牡丹亭》
闻道梅花坼晓风——出自陆游《梅花绝句》
(闻说容德皎玉轮,甘棠花暖凤池春)改自诗人许浑《闻韶州李相公移拜郴州因寄》一句——闻说公卿尽南望,甘棠花暖凤池头。
蠢作者查了百度,甘棠在古代的寓意是有贤德的臣子。
第8章 八个澹澹
从修文馆出来,学子们都由家中仆从接走。
行道漆黑,聂珏接过太监递过来的灯笼,转身往回走,于夜色中如孤魂,不见一丝对黑夜的恐惧。
“她一个女儿家竟敢独身行走,不同寻常,”陆鹤吾抚道,他眉间的困惑愈加会聚,“她莫非会武功?”
高庭渊看着她单薄的背影渐渐隐入黑暗中,回道,“据我所知,应该是不会的。”
孤女出身,估计遇到的虎狼之辈不计其数,再胆怯的性格也会变得刚毅,她的脊背直如松竹,孤身入名利场,也不曾被吓退,女子如她,趟这淌浑水所为哪般?
聂珏走过了两个坊,纸灯的光拉长了她的影子,有脚步声不疾不徐的跟了她近一刻钟,她暗自思忖,想不到有谁会在这个时候对她动手,她回过身去,那脚步戛然而止。
她顿在那里呼了一口浊气,“阁下跟了我这么久,若是要杀人灭口,还是趁早的好。”
无人应答,四周空气静的让她近乎以为之前是自己产生的幻觉,她又道:“既然不杀我,那想必有所诉求,且出来一续罢。”
依然没人,聂珏心中有了掂量,举着灯笼往那脚步声停止的地方走去,光将黑暗驱逐,显出了人影,跟着她的是一个少女,衣衫褴褛,面容模糊,此时被她看着,局促的又躲进了黑暗中。
聂珏又走近她,灯笼的光使得少女无处遁形,“为何跟着我?”
少女不答,眼中却忽然蓄满了泪水,轻轻一眨,就落了满脸。
聂珏看着她哭,没再问话,直到她哭的打嗝,才伸出右手轻声道,“走吧。”
少女哭花了的脸先是呆了呆,随后便慌张激动的点着头,她垂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脏的不堪,又见伸在眼前的这只手纤细干净,只得把手背在身后不敢碰。
聂珏看懂了她的心思,缩回了手,打着灯笼朝前走,听到后面的人跟着,便柔声问道,“你叫什么?”
“夏招娣。”
招娣招弟,“往后就叫瑞禾吧。”
瑞禾入聂府,愁坏了王婶,聂珏一下朝,王婶就与她抱怨起来。
“大人您带回的这个瑞禾,奴实在没法子给她安排,吃的比谁都多,让她做事总做不好,打坏了不少碗,力气又大,让她去砍柴,柴没劈多少,斧头倒弄坏了一把。”
聂珏听得发笑,“王婶莫不是夸张了,瑞禾和骁骁一般大的年纪,力气能大多少?”
“大人不信奴,您可自己去后院看!”
王婶这回真生了气,垂着手站在她旁边,一副她不去管管就不罢休的样子。
聂珏摇着头,跟她去了后院,还没进院里,就听到骁骁的数落声从里边透出来。
“笨蛋!又被你弄坏了一把!”
王婶急急冲进去,看着他们哎呦了一声,“弄坏两把了!蠢力气净做坏事!”
瑞禾捏着半个斧柄慌的眼泪打转,再看见了跟在王婶后面的聂珏,吓得扑通跪了下来,“我,大人,我不是故意的……”
“大人!她笨死了,砍柴还能弄断斧子!”
骁骁想来对她很不满,“早上王婶让她去厨房帮忙,她还打碎了一只锅。”
他还抱着猫,那只猫惯来娇气,觉着他们吵,便跳进了聂珏怀中。
聂珏摸了摸猫,先叫了瑞禾起来,“骁骁再拿把斧子过来给瑞禾。”
“大人,不是奴说,她就不是干活的料子,这得坏掉多少把啊!”王婶舍不得再坏斧子,苦日子过来的人,小事物上总会显出吝啬。
聂珏安抚道,“且让我瞧一瞧,好能再作安排。”
捏着新斧子,瑞禾惴惴不安,不知要怎么做。
“之前怎么做的,现在来一遍,不用怕,”聂珏道。
得了她的嘱咐,瑞禾便如先前一样,提了木头放在垫基上,照着木头的文理上手一斧子,直砍而下,她似乎控不住力道,斧子最后砍到垫基上,那垫基是石头做的,却硬生生被砍出一道裂痕,斧子的柄也开了裂,倒是木头被劈成了漂亮的两半。
聂珏放下手里的猫,走到瑞禾身边,拿起她的手观察,有些粗糙但也修长,就是不大像女子的手。
她拿过斧子,捡起那半个木头,也照着文理砍了一下,果然不能一次砍开。
“瑞禾,你能抱动王婶吗?”
王婶老脸一红,她身形可比一般女子要壮实,瑞禾才十四岁,力气再大,也不可能抱得动她。
瑞禾不知其用意,绞着手指道,“我,我没试过。”
“何不试试?”聂珏促狭的怂恿着,又对王婶道,“王婶不要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