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珏得到消息时,心中大震,着急的赶去了杜府。
她到了杜府前,却被守门的仆人拦住。
“让本官进去,你们大人发疯,你们也跟着发疯吗?”聂珏推着他们。
那两个仆人如死人般挡住了进门的路,就是不让她进去。
聂珏捂着胸口猛咳,回身对董朝道,“把他们拎走。”
董朝便要上前去。
“聂大人!”易舟寅从门里出来,阻止了他们,“您回去吧。”
聂珏浑身发着寒,瞪着易舟寅道,“杜容德不想见我?”
“……老师说什么人都不见,”易舟寅压下来声,瞧她怒气挡不住上窜,好心道,“这大冷天的,您身子不好,还是回吧。”
聂珏只觉得喉间腥甜,整个人似被抽走了魂,她突然拉住易舟寅,近乎是求着道,“你带我进去,我有话要跟他说。”
易舟寅不敢推她,软着话和她道,“聂大人,学生跟您直说了吧,老师现在最不想见的人就是您啊……”
聂珏一下放开他,眼都润出了水,“他要走,那你呢?你也走吗?”
“老师让学生跟他一道回达州,这京官当了也没意思,学生能跟着老师学到东西才是紧要,”易舟寅眼看着她快撑不住往地上倒,直想去扶她,倒被站在一边的九儿抢了先,托着她的腰将她扶住了。
聂珏憋回眼里的泪,冷静道,“你才考入国子监,你就这么放弃了?你不是答应了本官要报效圣人,你反悔了?”
“聂大人,京中千名学子,多学生一个不多,少学生一个不少,学生目下已入杜家门,自是要遵从杜家的警训,更何况,”易舟寅说,“老师说满朝皆是走狗,这官不当也罢。”
聂珏张着口吐不出一个字,她眼睛酸了,硬是没落泪,她指着门口冲董朝道,“你,你去,把他们弄走,我要进去!”
董朝手忙脚乱,踌躇半天不敢上前。
“我让你把他们全部弄走,你听不到吗?”聂珏喝道。
他们在门边闹,早有路人围着看,这么一小会儿,就聚了不少人,围观的只当是个乐子,又有谁知其中到底是发生了何事。
董朝纠结为难的在门边打着转,“大人,这是杜大人的府邸,属,属下不好拿他府里的人……”
“聂大人,这是老师让我给您的。”
易舟寅自袖中取出一块玉玦交到她手里,又对着她抬臂弯腰一拜,“聂大人,您好自为之,此后便不再见吧。”
聂珏盯着那玉玦,往地上蹲去,抱着腿哈哈的笑,笑的撑不住身,坐倒在地。
九儿想拉她,却见她猛地吐出一口血来,人竟闭着眼往地上倒去,“大人!大人!”
再醒来时,聂珏便已在自己卧室里,她张着眼看屋顶,脑中思绪乱成一团麻。
九儿自外面进来,手里捧着放到桌上,用碗盛了点汤,想过来喂给她吃。
聂珏不想吃,但还是问她,“他们走了吗?”
“您去闹了一场后,他们晚上就急忙忙的走了,”九儿紧张的看着她,“大人,杜大人走了就走了,您不要伤心坏了身子。”
聂珏侧着身起来,抓住她道,“我手里的玉呢?”
九儿从腰间的荷包里取出那块玉玦,被她一把抢到手里,她说,“你先出去,我想安静一下。”
九儿把汤碗放到桌上,叮嘱着道,“大人,您记得趁热把汤喝了。”
她说完话也不见聂珏应一声,只得无奈的出了屋。
聂珏垂了眸,眼中只有手里的玉玦,她绞着这块玉玦,心中只恨不能将牧甫从地底下挖出来再杀一次,临到了死都还在给她使绊子,杜修彦退场,她前面所做的努力全部白费,她得重新找一个人,这个人必须是无条件的支持赵承治,且对赵承治日后为帝无任何威胁。
作者有话要说: 此章说明:
1,戚婉是重要角色。
2,没有狗血,没有狗血,没有狗血,全文重要配角只服务政斗!!!!
3,玉玦的寓意--决断或决绝。
第96章 九十六个澹澹
高庭渊回京那日,正好赶上了正旦宴。
席间女帝开怀畅饮,对高庭渊大为嘉奖,“澹澹,此次塞北全靠你才扭转的局势,你想要什么?朕都能赏给你。”
高庭渊侧眼看向聂珏,她低下头娴静的犹如一株与世隔绝的兰草,他看着就有些收不回眼,连女帝的问话都是敷衍,“陛下,塞北复地乃是全军的功劳,微臣一人不敢独享。”
小儿女之间的情思,女帝岂能看不出,不过在这么多人面前她总不会说出,也打着哈哈就过了,心里却急着一定要升他的职。
“时间也过的快,瞧着就到年尾了,今年事多,好的坏的都有,朕和爱卿们也都算是熬过来了,朕敬爱卿们一杯酒,你们辛苦了。”
满座臣子都起身山呼万岁。
女帝一杯酒毕,娇容显出温婉,对着肖正商问道,“肖爱卿,朕记得妍儿及笄了,可许配人家了?”
肖正商望了望高庭渊,身姿挺拔,面容俊朗,谁家有女儿的都惦记着这样的女婿,他怀揣着欣喜回女帝,“回陛下,小女还未说亲。”
女帝点点头,“肖爱卿,趁着今晚,朕想做主给妍儿指一门好亲事,就怕你舍不得。”
“自,自然是舍得的,有陛下赐婚,那是妍儿的福分,”肖正商嘴都快咧到耳边,喜意露了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