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目中发暗,随他引着去了后宫。
女帝一进兰香殿,玉茗就往她身上扑来,刚好与她抱个满怀。
“陛下,奴婢身子不爽,您也不来瞧瞧奴婢。”
说着便哭了,那哭相惹得女帝怜爱,忙搂着人往殿里走,“朕这不是忙完就过来了?心肝儿,可别再哭了,哭的朕都心疼了。”
玉茗更是啼哭,歪在女帝怀里成了个泪人儿。
女帝一颗心都被哭的绞着疼,她摸着那双泪眼哄道,“快别哭了,要把眼睛哭坏了。”
玉茗这几天被女帝捧在手心里宠,性子也蛮了不少,她知道女帝喜欢她的眼睛,便可劲儿的勾着女帝,“陛下,奴婢家中贫苦,父母弟妹又多,奴婢想着自己在宫里享福,他们却在外面受苦,心里就难受……”
女帝虽然迷她的眼睛,但也没糊涂到听之任之的地步,她推开人,捏着桌上的茶来喝,“茗儿是个孝顺的,自己得势了,还能想着家里,朕都要感动了。”
玉茗岁数小,听话听不出意思,真当她在夸自己,才哭着又来笑,“陛下,奴婢想接弟妹来京里玩些时候。”
她笑起来就不如哭时动人了,得了那双眼的修饰,她哭了更像贾子兰,这一笑,眼睛眯成了缝,不说难看,也好看不到哪儿去。
女帝将茶盏往桌上一掷,冷笑道,“是不是还要朕给你弟弟弄个官当当?”
这几日呆在女帝身边,玉茗贴身感受的都是女帝的温柔小意,这一下瞧她发火,便又怯怯的往地上一跪,哭起来道,“奴婢就想看看弟妹,当官的事根本想都不敢想,您别生气。”
女帝深着眸子与她贴近,手指抚在她的眼睛上,含着情道,“这双眼生在你身上,真是糟蹋了。”
玉茗吓住了声,任她碰着眼睛不敢逃避。
女帝摸够了,竖起两指猛地戳进了那双眼里。
“啊!!!”
她挖出来那双眼珠子,一脚将一脸血的玉茗踢到地上,痴痴的盯着它们看,“这样才好看。”
玉茗失了眼睛,痛呼在地上,片刻就疼晕了。
女帝不顾满手的血,解了腰间的荷包将它们装了进去,出门时对已然吓木了的童贤道,“把她给朕拖出去丢了,别污了这里。”
童贤抖着声应是,着外边的小太监将玉茗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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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珏出了宫,进到马车里,就觉得喉间那股呕吐感重起来,她捂着口朝地上痰盂里吐去。
连呕了数声方才觉得好些了,她仰倒到软榻上,惶惶然又想吐,如此趴在那儿又空呕了起来,那马车行走又摇晃,她吐得头晕,待到了府门前时,她已软了腿下不去。
还好九儿等在门边,半抱着她进了府门。
聂珏颤声对九儿道,“你去请一个大夫来,别去请太医,将他蒙好眼睛带进来。”
九儿送她上了床,先替她将脏掉的外衫除下了,瞧她昏睡着,才悄声出了屋,从后门出去请人了。
约有小半个时辰,大夫被请来了,九儿将人拽进来,急跑到床前,道,“大夫快给看看吧。”
那大夫蒙了眼睛,规矩的站到床前道,“劳驾夫人伸出手。”
九儿塞了聂珏的手过来。
大夫搭上那手腕,细细诊着,良晌,他撤了手,道,“姑娘,你家夫人已有一个多月的身孕,她身体弱的很,我看她有些胎像不稳,要注意休息啊。”
“大夫您给开些安胎药,”九儿道。
那大夫还以为她要堕胎药,毕竟蒙眼这事他做多了,大多都是未出阁的小姐,怀了也要落掉,这还是头一个找他开安胎药的,虽觉得奇怪,他却照着话开好了。
九儿送他从后门走了。
回来时,聂珏靠在床边吐着,她端了清水过来让聂珏漱了嘴,“大人,您怀了高大人的骨肉,这下他总不会到圣人那里告发您了。”
聂珏脸侧进床里,白的没了人气,她沉沉道,“去熬药吧。”
九儿帮她压好被角就出去了。
聂珏睁着眼放空自己,那眼里的泪不受控制的淌出来,明明已经麻痹了的胸口又清晰的阵阵作痛。
三月天黑的快,聂珏用了晚膳早早就歇下来了。
她睡得浅,到夜里被一阵恶心闹醒,她朝外叫着,“九儿……”
九儿睡在外榻上,听到声响就醒了,从床下拖出痰盂让她往下吐。
她晚上吃的并不多,这么一吐,腹中近乎空空如也。
九儿热着羊乳给聂珏吃,那羊乳她之前都忍着膻味才能咽下去,这会儿光闻着味,她就止不住又要呕。
九儿无法了,只得塞了酸梅到她嘴里,才让她缓了些。
“大人,要不然我去找高大人吧。”
聂珏登时竖起身,用手按住她的肩膀道,“九儿,我和他完了,你去找他干什么?我感激他没向圣人揭发我,但是这之后的事我不会再麻烦他,我和他本就是两条道上的人,你找他来让我难堪吗?”
“大人,高大人是您孩子的父亲,他该负这个责,您一个人怎么抗的下去?”九儿劝解着她。
聂珏面上极冷漠,望向她都带着狠,“我实话告诉你,他不杀我都是他心慈了,你就是去找他,他也不会来,何必要给我丢人?”
“您总把人想的太坏,早上还说高大人不饶您,可您不是安然无恙的回来了?高大人对您什么样您自己不清楚吗?大人,您放下身段,我去求他来,您离不得他啊!”九儿急得直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