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苏言没说话,只是安静地搂着童谣,轻轻扶着女孩的背,无声安慰。
童谣难过地哭鼻子,鼻涕眼泪不管不顾地往傅苏言的西装外套上擦,傅苏言什么话也没说。
窗外渐渐下起雨,滴答滴答的砸在前挡玻璃上。
童谣情绪渐渐缓和下来,她拽起傅苏言的衬衣衣角用力擦了擦鼻子,然后从他怀里慢慢抬头,“我好了。”
她说完,从傅苏言怀里退出来,重新坐到位置上,她一边扣安全带一边气呼呼地说:“言漠一点都不好,都是因为他我才会这么难过。”
傅苏言低头看了眼自己皱巴巴的衬衫,再抬眸,看着童谣红肿的眼睛,他略微垂眼,声音也有些低,“你别怪他。”
童谣说得其实也是气话,她心里全是对言漠的思念,嘴上却还忍不住想埋怨几句,“哥,你怎么帮言漠说话啊?”
童谣整个人缩在副驾里,眼神却飘去窗外虚无的浪潮里,“哥,要分开这么久,你说言漠会不会喜欢别人啊?他这么优秀,到了美国肯定也会有很多人追他。”
“不会。”
傅苏言答得笃定。
童谣却不确定,她用手指轻轻敲着车玻璃,看着雨点发呆。
傅苏言再次叹了口气,看了眼窗外越下越大的雨,旋即眸光流转,看向童谣,声音低而缓:“谣谣,你知道言漠为什么放弃学医吗?”
***
自从搬回了清浅湾别墅区,童谣的学习生活变得异常规律。
傅启明有课的时候就和傅启明一起,傅启明没课童谣就自己开车上下学。
一晃就一年过去了,转眼,大二第一学期就到了尾声。
最后一天的考试结束,童谣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家,校园门口遇到沈放。
沈放从他的拉风跑车上下来,走到童谣跟前,笑吟吟地问:“晚上有事吗?和我去猎色吗?”
童谣想了想,然后摇头,“不去了。”
沈放看了眼童谣,他挑眉问:“考试不都是考完了吗?你最近很忙?”
沈放和童谣关系好,童谣向来都是爱玩爱闹的性子,可这一年来童谣去猎色的次数确屈指可数,性格安静了很多。
沈放盛情邀约,童谣还是摇头,她对沈放老老实实回答:“不忙,就是不想玩,想回家待着。”
沈放和童话认识这么久了,还没见过不爱玩的童谣,可沈放也不是傻子,这段时间童谣的反常他也看在眼里。
童谣兴致不高,沈放也不强求,见童谣今天没开车,他说:“我送你回去吧,刚好顺路。”
童谣今天确实没开车,沈放这么说了,童谣不好再拒绝,童谣点头应下来。
……
路上,童谣接到傅苏言电话。
傅苏言从上个礼拜开始就一直在出差,满世界飞,今天从东京飞的纽约,一个小时前刚落地。
傅苏言还有事,没说几句便挂了电话。
沈放开车,刚刚多少也听到了几句,他自然而然地问:“你哥去美国了?”
童谣收起手机,她轻轻地“嗯”了一声。
沈放目光看着路况,他短暂沉默了下,然后瞥了眼副驾上的女孩,轻巧地问:“你怎么不和你哥一起去?刚好也放假了,你也有时间啊。”
童谣没看沈放,她自然而然地说:“他是去出差,我去干嘛?”
沈放目光往下移,落在童谣手指间,他看到什么,目光顿了秒,旋即不动神色地移开。
逼仄的车厢沈放轻快地笑起来,“去看言漠啊,你们很久没见了吧?”
童谣目光原先随意地落在窗外,沈放忽然提到某人的名字,童谣目光猛地一顿,她尾睫颤了颤才勉强稳住情绪,对着沈放不动神色地说:“最近期末考,学习任务挺重的,我也没法分心,言漠……”
童谣轻轻顿了顿,音量往下压低,“言漠他也很忙,他很忙的……”要照顾生病的言清阿姨,要管理清言医疗几百号人,还要顾着学业,也要防着虎视眈眈的言以平,更要处处受制于言家老爷子。言漠就是三头六臂,也忙不过来,童谣分分秒秒也不敢让言漠再为她分心。
听到童谣的答案,沈放笑着反问:“再怎么忙见你的时间总还是有的吧。”
沈放声音有些不正经,带着几分调侃,童谣知道沈放没有恶意,她没说话,目光依旧落在窗外。
刚好红灯,车速缓缓停下。
沈放扭头看童谣,随意地问:“你们很久没见了吧?”
童谣轻轻地摇下车窗,她笑了下,假装随意地答:“嗯,差不多一年了吧。”
沈放有些意外,“一年?言漠去美国也才一年吧?”他不免疑惑,“不是吧,这一年你们都没见过?”
“对啊。”沈放既然问起,童谣没有隐瞒,“都没见,连电话也没几个。”
沈放简直震惊了。
现在交通这么方便,别说美国了,连外太空都能去,距离根本不是问题,再说了,以童谣的家庭条件每周来回完全不是问题,顶多就是人累一点。
两人居然能这么久不见面,甚至连电话都没几个……沈放完全震惊了,他斟酌着问:“你们分手了?”沈放完全无法想象这种男女关系,他交往过的女人他只是一个晚上不接电话都要死要活的,童谣居然可以这么久不见言漠,怎么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