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对着客厅坐的,男人走过来隔着吧台站在她对面,正好挡到从西面大落地窗射进来的阳光。
突然变阴沉的桌面,就像沿迟音此时此刻的心情。
为什么有些人明明是敞亮英气的气质,却又总有懒散惑人的勾人劲儿。
和以前不一样。
以前的他云锦丝袍是端正严谨的心,是真禁欲,现在......
沿迟音向上瞟了一眼,一手撑在吧台上,整个身体向右侧歪着,重心也放在撑在桌面的右手,另一只空着的左手拿了本书。
因为微倾的前身,松散的领口更加往下搭了一点,因为肌肉弧线而隆起的弧度让人浮想联翩。
沿迟音暗骂,斯文败类。
她眨巴了一下眼睛,又一个念头从她的脑袋里冒出来。
你说......都有能有幸看过这种画面......
现在还能来得及灭口吗?
“问你呢,想知道什么?”男人再次俯低了点,声线和自己俯低的身子一同压低。
沿迟音的视线从他敞开的领口一路往里走,然后在胸肌顶着衣服面料的地方被阻断了。
她吸了下鼻子,抬起圆溜溜的杏眼,眼尾稍有些下垂的眼型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清纯而无辜。
“想知道你有没有过女朋友。”甜滋滋的声音像牛奶煮出来的芝士泡面,香的腻人。
“没有的话就打算勾引你一下。”尾音娇俏,眼神清透明媚地盯着他,仿佛是个男人下一秒就要被蛊惑。
沿弁撑在吧台上的大拇指无意识地摩擦了一下桌面。
但他不是一般男人。
定力十足,头脑清醒。
所以应该首先要知道的是......现在这个突然频频神爪的小猫咪是想干什么。
沿弁把手里的《国家地理》扔在桌面上,两只手撑在桌沿,向对面的人再次俯低身子。
声线平稳,不紧不慢的:“勾引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沿迟音深刻地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
就现在这个情况,没有确定沿弁心意之前......表白是不可能表白的......
她右手手肘撑在桌子上,手掌撑在自己的脸颊处,长长的眼睫跟着眼睛眨了两下。
细声细语的:“勾引你可以继续让我在这里白吃白住啊。”
最后一个字音落地时配上她眼睛的最后一次眨动,在人的心上挠了一下。
棋逢对手。
看谁能比谁更蛊惑人心。
十秒后,男人后退了半步,败下阵来。
所谓不是谁真的赢了谁,而是谁动了更深的心。
沿弁单手两指指背轻敲桌沿,低了头,重新拿回扔在桌子上的杂志,随口道:“我晚上要出去一趟,可能会回来的晚点,后天回组。”
沿迟音点了点头,捡起盘子上的筷子继续戳最后一个烧卖。
沿弁之前也忙,但以前她没有想起来,虽说知道自己来这里和沿弁有关,但到底是对沿弁也不会那么上心。
现在想起来了,总觉得能在一起的时间很短,即使是一辈子也只有几十年,过一天就少一天,少呆在一起一天就少一天。
手里的筷子被人抽走。
沿弁夹起盘子里的最后一个烧卖,吃掉,然后拿了空的盘子走到洗碗池,打开水龙头。
“晚上想吃什么吗?我路过中南街的那家宫廷糕点酥。”沿弁把揉了洗洁精的盘子放在水龙头下冲水,
几步外的女孩儿还走在刚刚的高脚椅上,一条腿离地,挂在椅子上晃荡着。
“没有。”她低着头。
沿迟音摸了摸自己的手机,给怀娆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沿迟音:【请教你个问题好吗美女姐姐。】
怀娆:【说人话。】
沿迟音:【我想知道......怎么勾引男人?】
怀娆:【?】
怀娆:【勾引到那种程度?】
沿迟音:【......历史性跨世纪性的亲密的友好的表皮层与表皮层的接触。】
怀娆:【......】
怀娆:【你要睡沿弁?】
怀娆一针见血。
沿迟音:【大概也许可能吧......】
手机上的对话没有再接着进行下去。
一分钟后,怀娆给她回了一条。
怀娆:【来我家。】
沿迟音:【?】
怀娆:【姐姐给你看点装备。】
沿迟音合上手机,在沿弁的一通质询中火速地换好衣服冲出家门,带着点些许的兴奋与期待,又或者还有那么些小感叹——来到了怀娆家。
路上因为赶得太急,还是打的车。
车上因为有点激动和兴奋,话变得有点多还和滴滴司机师傅扯了一会儿皮。
从五道口地那家宫廷糕点酥到底是不是饥饿营销,再到中山街地那两家狗不理包子到底谁是假的。
总之,能聊的,除了吃的还是吃的。
四十分钟后,如约到了怀娆家家门口。
怀娆住在城东新区新挖的龙子湖的一个别墅小区。
环境好,空气好,当时买这儿的房子的时候售楼部小姐的介绍是,这就是污染严重的帝都的最后一片净土!
说在这里能既感受到新西兰北岛的温暖春风,还能感受到美国加州沿海的和煦阳光。
可拉几把到吧。
都在骗鬼。
沿迟音是第一次来怀娆家,按着怀娆三分钟前给发的定位,用百度导航开始跟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