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不好意思...”
检验口的人流越来越大，燕喜已经不能继续傻站在这里说话了，她必须作出决定。
是啊, 都已经走到了这步，再磨磨蹭蹭的话就什么都改变不了。
如果秦北扬刚才能在她进入安检口之前找到自己，或许燕喜会考虑留下来。然而并没有，可能这就是天意吧，她想。
“之所以没有跟你说，是因为...因为你不需要知道。”她深呼吸一口转过身来，脸上挂着释怀般的微笑。
“秦北扬，我长大了，你不必再替爸爸守在燕家照顾我。以后...以后自己想做什么就去吧，你不欠我们家什么，我们两清了好吗？”
“为什么和我说这些？”
秦北扬喉结微动，漆黑修长的眉峰不自然地挑起。
想过她会闹、会耍小性子、或者发脾气责怪自己，但却从没想过她会认真地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
“小姐，得过去了。”
远处的保镖在附近站了许久，终于在登机前的一点时间开口提醒道。
“嗯。”燕喜收回凝视秦北扬的目光，然后装作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没有和他再说些什么正儿八经告别的话。
“走了。”只有简单的两个字。
“你会回来的对吧。”
“Q大，那时候你跟我说过Q大是你的目标。”
秦北扬紧紧攥着拳头发问，这也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17岁，没有监护人可以委托别人陪他出国，护照也没提前安排好。更重要的是，现在他手头上还有很多活等着他去做。
如果想靠自己的能力独立生活，那就没有资格在这个节骨眼上浪费时间。
...
“目标吗？那时候是...但我能不能考上还是个问题呢。”
“唉，真的走了，不然待会广播得喊。”
燕喜背过身去小声说了几句，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红红的小眼眶。
怪自己心软不争气，明明在心底把离别演习了那么多遍，到这个时候居然还是会忍不住伤心难过。
要知道今天打扮成这样，其实并不是为了什么钢琴比赛，只是为了能在他心里留下最美丽的印象而已，因为万一Q大没录自己，那就真的不打算回来了。
真失败啊，没办法笑着离开算什么胜利呢。
...
-
还要多远才能进入你的心
还要多久才能和你接近
咫尺远近却无法靠近的那个人
也等着和你相遇
环游的行星怎么可以拥有你
《水星记》
“你好，请问是要登机的乘客吗，如果不是麻烦到旁边去哦，客流高峰这里得让给等待入闸的乘客。”
“小哥哥你站太久了，是不是忘带身份证了？”
“他在看什么，我半个小时前去托运行李的时候就看到他站在这了...”
“确实，一动不动的...”
过了不知道多久，秦北扬才从包围着的叽里呱啦议论声中走了出来，但那双曾经清澈漂亮的眼睛，此时却好像失去焦距，成为了贫瘠的荒原。
-
“燕叔叔，燕喜她到了吗？”
“她有没有怎么样？”
“有跟您聊起什么吗”
“那...”
晚上9点，秦北扬失魂落魄来到燕家的客厅里坐着，燕喜不在家两个阿姨也暂时放了个小假，现在整个别墅就他一个人在。
他正坐在沙发上认认真真地给燕父的skype上发消息。
男孩子不擅长表达，虽然真的很想弹个视频过去看看大小姐，但这可是燕父的账号啊，八百年没视频过总不可能突然给叔叔...
“呜...呜...”手中的iPad忽然震动起来。随之一个绿色的视频邀请按钮出现在画面上...
是燕父拨过来的。
人家家长找上门来了...秦北扬犹豫了一秒，有些心虚接通了视频。
“嗨，燕叔叔，好久不见。”
“秦北扬你小子是不是欺负我家小公主了？”
视频那头的燕永南留着络腮胡，是个一把年纪依然很有魅力的绅士大叔，他一向视秦北扬如己出，所以说起话来也不会客气。
虽然知晓他的性格，但狗子还是下意识紧张了一下。
“怎么了吗？是...燕喜她说了什么？”
“就是什么都没说我才觉得有问题。”
“以前逮着机会肯定缠着我说个不停，从你喜欢吃的东西说到你最喜欢的那双鞋子，可是这次居然连关于你的半个字都没提过。”
“...”
秦北扬一直在视频的边边角角试图找到丁点燕喜的蛛丝马迹，但看了好久也不见她人。
“别找了，她不在这。” 燕永南觉得好笑，感觉这两人是性格互换了吧。
“所以说说，是吵架了还是打架了？女孩子得让着，就算打架也不能真碰到我宝贝一根头发丝儿，知道吧。”
“哎，怎么感觉18岁的你处理起和燕喜之间的问题来还不如12岁那会呢。”
“我17...”
“才17吗？17能自己偷偷在外面接活，连学都没空上了？”
...
秦北扬无话可说，看来国内的情况燕叔叔那边什么都知道了，难怪他还觉得Y中怎么肯应允自己提出的休假要求呢，总不会因为一个学生成绩好点就让他这么无法无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