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嬷嬷抽空把她所知道的一切又给邱若斐三人讲了一遍,加上邱若斐忆起的向嬷嬷教过的那些,也算是勉强心里有底了。
邱若斐特地把原本准备过年时穿的袄子都用在这天穿上,给关絮宁和洛南南做的衣裳也都是京城姑娘里边当下最流行的款式。
“不就是一个赏梅宴么?嫂嫂怎么弄得这么隆重?”关絮宁一大早被拉起来换装涂脸,还不明白区区一个赏梅宴为何也能让邱若斐紧张兮兮好几天。
“这不是赏梅宴的原因,絮宁,咱们出去到外头,代表的就是关府的人,一言一行都关乎你哥的颜面。京城贵人多,你可千万要记住了,这赏梅宴里,说不定随意碰上的,就是个什么勋贵家的女子。”
“因此咱们一定要谨言慎行,小心行事。”
邱若斐说完,还和洛南南一起合计了几首关于梅花的诗词,教给关絮宁背下,以备不时之需。
“夫人这几首诗词,为何为夫从未听过?”
关序亭一进余苑,就听到邱若斐跟洛南南在教关絮宁背诗,但却陌生得很,有些不解。
关絮宁好糊弄,可这关序亭就不行了。
邱若斐和洛南南一番对视之后,邱若斐硬着头皮说道:“夫君,这都是偶然从话本子看到的,我们看着写得挺好于是就顺便记了下来,也不知道是那个话本子看到的了,早就找不着了。”
万能的话本子。
“既如此,那还真是有些可惜,我认为能写出这些诗句的,必定非闲人,还想着有机会结交一番。”关序亭遗憾地摇了摇头,嘴里还小声嘀咕着几句。
邱若斐挠了挠头,那能是闲人么?那都是久经后世传唱写进课本的伟人著作啊!
关序亭知晓她们去参加赏梅宴,提出一同前往,他去找沈杨逸。
邱若斐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反正关序亭去的是前院,她们几个则是去后院的园子,横竖也不影响,况且万一有个什么突发情况解决不了,关序亭在前院也方便些。
他们到得不算很晚,沈府门外的道上马车只停了一些,还有位置。
邱若斐进府前匆匆扫过一眼那些马车,从外部装饰来看,能坐上这些马车的基本都是达官贵人。涉及到自己不熟悉的领域,邱若斐没来由就有些紧张。
徐盼在门口迎接到她们后,笑眯眯地让下人带着邱若斐几人先去园子,她还要在门口接人。
下人毕恭毕敬地把人带到园子里就退下了,说是怕扰了几人的兴致,让邱若斐几人先随意观赏,自己就在不远处候着。
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片开得极好的梅林,枝丫都是修剪过的,这日阳光灿烂,照得梅花正艳,整个林子无不彰显着园子主人对这些梅树的细致照料。
梅林往前走一点有个用篱笆围起来的小院子,院门敞开着,里头种了些花,花圃旁边还有个小亭子,还未走近就已经听到了有人嬉笑的声音。
“嫂嫂,咱们这是进去还是不进去的好啊?”关絮宁观察了一下四周,似乎就只有这个院子能歇歇脚了。
邱若斐也踌躇在原地,徐盼没过来,里头的人她可是一个都不认识,若是遇上故意找茬的那就麻烦了,虽说方才那位领路进来的下人说随时可以唤她,但邱若斐信不过,若这人被收买了去,故意误导邱若斐,只会引来更多不必要的麻烦。
可不进去吧,就得返回入园子处,等徐盼回来了。这太阳虽好,终究是冬日,树林里凛冽的风不容小觑,入园处正好在风口,这么吹下去,搞不好几人都要挂上鼻涕染上风寒。
邱若斐带着关絮宁和洛南南在梅林里瞎逛,心里不免有些恼怒,徐盼明知道自己不熟悉这京城的形式,还要让自己陷入这种两难的局面。
“我们再逛逛看吧,待会儿徐盼回来了再寻过去。”邱若斐这么说道。
可为了赴宴几人都未着便服,特地穿了繁冗的服饰,走了一会儿,裙摆难免就沾了些灰尘。
邱若斐正打算叫个沈府的人来带路让她们先去找徐盼,前头就来了个人。
来人身姿莹莹,大寒天里还穿着薄薄的湖绿色裙,走起路来脚步极其轻巧,从她身旁服侍的一众丫环看,定不是小门小户家的姑娘。
有个穿着沈府下人衣饰的丫环凑到她耳边说了什么,她便径直往邱若斐这边走过来。
“你就是那关序亭的妻子?”湖绿色裙女子扬了扬下巴,虽是对着邱若斐说话,却一副高傲不可攀的样子。
邱若斐不卑不亢地应了是,“敢问是哪家姑娘?恕我初来乍到,并不认识这位小姐。”
一直跟在邱若斐不远处的丫环见状不妙,赶紧疾步走到邱若斐身旁,“关夫人,此乃吏部左侍郎嫡次女,许婉清小姐。”
吏部左侍郎,邱若斐没记岔的话,那就是正三品的官了。果真是惹不起的人物。
“许小姐好。”邱若斐带着关絮宁洛南南淡淡地行了个礼。
许婉清饶有兴致地扫了几眼邱若斐,才说道:“也不知道关序亭看上你哪一点,除了长相还不错,就是个草包。”
许婉清自小饱读诗书,长大一些就十分艳羡话本里女主和考取功名的书生情投意合琴瑟和鸣的场景。
每回科考放榜,她都会去凑热闹看看新科进士里有无自己的如意郎君。
可是大多数能考上进士的,要么是两鬓开始发白的中年人,即使是年轻人,也不是个个都长得如许婉清想象中的那么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