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菩提树那旁的拱门穿进去,是另一番景象。
石子路两旁是葱葱郁郁的花草,偶有不知名的小花开着。瞧着不是精心打理过的,就属于纯天然长得很好。
再往前一点,则是一排的屋子,每个院子前都挂了门牌,写着不同的名称,全是以花名命名,诸如芙蓉苑,牡丹苑之类的名字。
“施主,这边便是我们日常起居之地,您妹妹届时若是入了庵,不愿与她人同住,也可捐了银钱单独一间院子。平日里吃穿用度也可安排了人打理。只消每日照着安排的时辰里礼佛守斋即可。只不过庵里有规定,每月逢初一亲属可来探望一次,也不会扰了修行的心绪。”
“哦?这听着可不像是出家。”邱若斐反而觉得有些像另类的软禁。
魏氏却认同地点了点头,她本就不想关絮宁出家之后过苦日子,而这尼姑所说的正是她所期望的,环境清幽,独处一居,可以带下人来服侍,而且这地方又不至于如深山老林般过于偏僻,自己若是想她了还能初一过来看看。
邱若斐却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待要开口再详细问问,前面的一间小院子门从里打开,两个小姑娘走了出来。
前头那个姑娘瞧着跟关絮宁年纪相仿,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裙子,头上别着栩栩如生的蝴蝶头饰,步伐轻快。
后头穿着丫环服的女孩比她矮一些,喊着;“小姐,慢一点!”
蝴蝶头饰小姑娘回头对她做了鬼脸,往邱若斐她们这边跑,跑了几步见着小尼姑,赶紧停下来向她行了个礼,又疾步而去。
另一个小女孩也追了过来,同样是给小尼姑问了个好就继续跟着往前走了。
“施主,这便也是要入庵堂的姑娘,您妹妹若是过来,将会与之一起在下月初一时进行剃度入门仪式。”
邱若斐面色如常,看不出什么表情,她说道:“小师傅可否再带我四周看看?我那妹妹从小家里纵着,突然换了地方居住我怕她不习惯,我先给她探个底儿。”
魏氏也跟着附和。
小尼姑僵了一下,才点头带着二人把庵堂转了一圈。
一边逛一边适时地对自家庵堂进行了全方面的夸赞,大抵就是说雨林庵这个地方原就是个好地,尤其适合马上犯大劫的女子,住进去保管逢凶化吉还能造福全家诸如此类的话。
期间又遇到了进门时坐在庵堂院子的姑娘,瞧着似乎也是要住进庵堂的架势,邱若斐试图跟她搭话,对方只看了邱若斐一眼,并未理睬她。
临出门时,小尼姑还问何时把妹妹送过来,她们好安排好院子。邱若斐只说这就回家商议,若要来定会派人提前告知。
小尼姑频频点头,把人送到了门外,看着二人上了马车。
上了回家的马车,邱若斐喝了好几口茶,才问魏氏:“母亲觉得这庵堂如何?”
魏氏思索了一下,才答道:“瞧着很是不错,可又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邱若斐心想魏氏好歹也是个商人,敏锐度还是有一些的,她接着问:“那母亲觉得把絮宁送这儿来适合么?”
魏氏点头道:“若那大师说的是真的,那就是再合适不过了。要不我们上灵瑞寺再找找那个大师?”
这倒是个好主意,既不知真假,干脆再去找他问清楚便是。
于是唤了车夫架着马车转道上山。
八月十六的灵瑞寺相对前一日人少了很多,可香火依旧旺盛,二人上完香就往解签处附近走去。
日头很大,周围暴露在阳光下的地方几乎没人站着,解签人面前的队伍排队都是躲在阴凉处,邱若斐和魏氏走在这附近就看着很是显眼,二人转了几圈,得了很多探究和不解的目光。
但却没遇到那日那个大师。
魏氏跟住持熟识,她提出去找住持一问究竟。
绕过几个院子,到了住持所在的地方,住持此时正好闲着,把人迎了进去,还上了茶招待。
魏氏跟他寒暄了几句就直接进入正题。她拿出关絮宁的签文,递给住持,“还请住持帮我家女儿瞧瞧看,是否真的有一大劫且不好破解?”
住持双手接过签文,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才问道:“夫人可是已找人看过了?”
魏氏惊讶,“这,是的,昨日寺院人多,本要过来您这儿寻您,却撞上了贵寺的大师,说要破此劫,唯有让我家女儿出家可解。否认还可能祸及全家。住持可是看出了什么?”
住持捋了捋自己的长胡子,说道:“这一签不好二解,既然已有有缘人帮您解了,夫人就照着去做便是,横竖是差不离的。”
这话说得...就有些微妙了。
“那敢问住持,贵寺可是有个长相端正,浓眉大眼,体态丰盈的大师?说起话来慢悠悠的,还带着一把拂尘。”魏氏对住持的回答有些不悦,可又不好说什么,便换了个方向询问。
“这个...”住持像是认真思考了一下,才接着说:“夫人所说此人,并非本院僧人,约摸是前些日子开始借助在此的雨梵大师,既是雨梵大师所解,那便没有疑问了。雨梵大师是个高人啊!”
魏氏还要再问,却有小僧人来报,说有急事请住持前去,二人只好拜别了住持。
回程路上,邱若斐把事情大致理了一遍,脑海里已经有了一个较为清晰的思路,可都是她的推理,没有证据,便不好跟魏氏说,她等着回去分析给关序亭看看,或许会有新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