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凯看了她一眼,似乎在辨认她是哪号人物,淡淡的说:“我没时间。”
然后起身出了教室。
阮恂:“……”
倒是张清凯的同桌凑过来看了一眼阮恂的卷子,笑道:“这个题你不用做,老师说要用到必修三上的一个定理,但是我们还没学。”
“谢谢。”阮恂回到自己座位上,张清凯刚好又从外面进来。
刚睡醒的冉桑榆打着呵欠问:“我看你刚找张清凯去了?找他干什么?”
阮恂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我去问他一道数学题……”
“然后他不愿意给你讲?”
“他说自己没有时间。”阮恂说着给嘲笑她的大佬发了个不情愿的“谢谢”,最后还是狡辩了一句:【这个定理我们还没有学。】
这次大佬再没有及时的回复消息,估计是忙自己的事去了。
“啧啧,”冉桑榆嘀咕,“怎么架子这么大……”
从第三节 课开始就是自习,自习课上到一半,她估摸着不会再有巡班老师过来,就偷偷从教室里溜了出去,去高二的教学楼找白忱和谢初同他们玩。
……
班主任刚从后门的小窗户里撤走,谢初同就猫在桌子上对白忱道:“桑桑叫呢,走吧?”
白忱将一本崭新的数学书翻得哗啦作响,头也不回道:“不去。”
谢初同愕然,伸手过来就要摸他的额头:“您今儿咋了,没有吃药?”
白忱一把拨开他的爪子:“滚。”
他翻了一阵,忽然抬手戳了戳前排一个酒瓶底眼镜的男生:“数学笔记借我瞅瞅。”
男生愣了一秒,然后从桌上小山一样的辅导资料里迅速的找出笔记本递给他。
白忱随口问:“多借我一阵行不?明天还你。”
男生头点的好像小鸡啄米:“可以可以下周还都行。”
回头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做梦一样,相当迷幻,谢初同的神情和他所差无几,半响,他盯着看笔记的白忱长叹:“这世道,不对了……”
==
晚上阮恂回到家,上去卧室换衣服,进门总感觉屋子好像哪里不太对,把书包搁在桌旁的置物架上的时候才反应过来是笔记本电脑不见了。
就算阮恂的笔记本是未上市的高配置款,但是阮家绝对不会缺这一个电脑的钱,这只是林窈在敲打她,警告她认清楚自己的身份而已。
她本来不想再下去了,冯姨却专门上来叫她,阮恂无奈,只好跟着去了楼下餐厅。
可是她一点吃夜宵的胃口都没有。
林窈依旧坐在原本阮敬安的位置上,长长的卷发垂在脖颈两边,一边耳朵被头发掩住,另一边露出来的耳垂上坠着颗绿宝石的六芒星耳坠,剔透的宝石切面棱角分明,折射的光影投在她脸颊上,照的她侧脸几分苛刻。
几乎没有什么征兆的,林窈的目光刺向阮恂,她语气怡然温和,可却透着愠怒的冷意:“阿寻,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冯姨暗叹了一声,笑着道:“夫人,阿寻还是个孩子,忘了什么——”
“我在教育孩子,”林窈不紧不慢的看向冯姨,“有你说话的份吗?”
冯姨脸色暗了暗,只好将后半句话吞咽了下去,担忧的瞥了阮恂一眼。
“你还没有成年就这样,那以后还了得?”
林窈扔下手里的餐布:“上次是离家出走,这次又一点话都不听,接下来是不是要上天了?”
阮恂沉默不语。
她不想和林窈起什么冲突,况且言语间的争执也毫无用处。
“说话啊,哑巴了?”
阮恂轻声说:“对不起。”
林窈故意晾了她几分钟,才道:“知道错就好,过来坐着吧……”
阮恂过去坐在了阮含一旁边,林窈缓慢的道:“含一,我知道你们这个年纪的孩子都很有自己的主见,但是家长的话还是要听一点的。阿寻之前离家出走,老爷子不计较她的错处,觉得她年纪小,但也快成年了,我希望你不要这么叛逆……”
阮含一用汤匙戳着碗里的银耳,林窈看见了不禁皱起眉头,阮含一忽然冒出来一句:“您今天气色不好。”
林窈不明所以,“嗯”了一声,尾音上扬。
“一定是操的心太多了,”阮含一淡淡说,“看上去精神气儿弱。”
林窈轻微的勾了勾唇角:“你这孩子,还真会疼人。”
阮含一接着道:“印堂都有点黑,是不是觉得最近诸事不顺?我建议您明天找个大师算一卦。”
林窈皱眉:“算什么?”
“算命,”阮含一说,“至于您算什么东西,那就得看您自己了,我不知道。”
林窈的眉头皱的越深了些,有些没冥币她这话到底是什么用意,阮含一执起汤匙在林窈注视的目光中咽下最后一口银耳,道:“我今天学习特别累,待会就睡了,谁都不要上来打扰我。”
说完扬长而去。
阮恂低着头假装在喝碗里的汤,一勺一勺喝的飞快,因为她怕自己笑出声来。
一小碗汤很快见了底,阮恂从椅子上滑下来,低声道:“我也上楼去了。”
她几乎是小跑上了旋转楼梯,进到卧室里后直接将门反锁上。
从书包里掏出卷子摆在桌上,还没有开始做,终于还是忍不住“嗤”的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