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智说完若有所思的看了楚凌渊一眼，如果他猜的不错，那佛珠想必是皇后娘娘给当今陛下求的。
楚凌渊脸色未变，淡声问道：“除了静心，可还有别的效用？”
苦智大师沉默片刻，说道：“若是有缘人，可凭此佛珠入梦，见到亲近之人的过往，但至今，也未曾出现过能入梦之人。”
楚凌渊拿起那串佛珠，先前不觉得有什么，但此时他看着佛珠上刻的梵文，仿佛有一丝暖意，钻进了他记忆深处，填满了曾经那段晦暗无光的岁月。
他放下佛珠，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情，问道：“这佛珠会让人一直入梦吗？”
苦智大师摇头：“一切皆是缘法，贫僧也不知，前尘过往，不宜深陷，陛下还是劝劝那位有缘人，放下吧。”
从太华寺出来，楚凌渊坐上马车，竟然觉得困倦，他靠在软垫上，放任自己沉入梦中。直到马车进入宫门，帝王才醒过来，他仰头看着车顶，心头柔软，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原来你在挂念另一个我。”楚凌渊轻声叹息，神色温柔。
原来他一夜未眠，竟是在吃自己的醋，此事决不能叫她知道，免得以后再也难哄。
他来到寝殿外，看见蓁蓁眼睛依旧红红的，却比昨日的情形好一些，看来叶静香还是有点作用的。楚凌渊屏退左右，回到正殿，捡起了少时学过的画技，用心地画了一幅画。
晚间就寝时，他将晾干的画卷起，带回寝殿，蓁蓁没再锁着门，只是情绪不高，不大爱理人。
楚凌渊站在她面前，直言道：“我今日去见了苦智大师，他说那佛珠无法再让人入梦了。”
蓁蓁眸中泛起水汽，又要哭起来，楚凌渊只得将画卷在她面前展开。
“我记得你，梦中的一切，我都记得，那些已经变成了我的一段记忆，只要回想，你就永远陪着那个我，不曾离开。”
蓁蓁惊讶地看着面前的画，上面画着一个小少年，是楚凌渊，却与她梦里见到的不一样，好似长大了一些，而她的样子正是十五六岁，不知何时，两人已经一般高了。
“你没骗我吧？”蓁蓁抽泣一声，嘴角却微微弯起。
楚凌渊放下画卷，沉着脸抱起她，克制不住在她唇上咬了一下，随后掐住她的脸蛋：“我的蓁蓁，胆子何时这么大了？竟敢在梦里对我动手动脚。”
蓁蓁想起自己掐他脸和逼着他叫姐姐的画面，眼眸闪烁，心虚道：“我才没有。”
“小骗子，不是告诉你了，一切我都记得。”
蓁蓁躲避着他的亲吻，觉得今日难逃一劫了，不由恼怒道：“你欺负我，变着法的折腾我，我不理你，罚你三个月睡在偏殿……唔……”
楚凌渊再也忍耐不住，直接堵了她的嘴。
北周天子第二日又旷了早朝，群臣已经习惯，从乾元殿出来，商量着晚上到谁家喝酒。
寝殿里暖意融融，蓁蓁昨夜累极了，沉进酣甜的梦里，小姑娘好似看到了什么美好的画面，嘴角一直弯着，笑个不停。
楚凌渊凑上前，轻轻吻了一下她的嘴角，她的梦再次珍藏在他记忆的深处，这一次两人都长大了，他们摆脱了阮夫人，远离皇权斗争，纵情山水，走过了很多地方，有了一群儿女。
他看着眼睫眨动，快要醒来的少女，眸色愈发深沉，或许不能陪他走过那段最痛苦的日子，她心中总存遗憾。但时光不能倒退，若不然……生个儿子哄哄她？
第89章 番外1-8
一、
楚凌渊送的那副画被蓁蓁当做宝贝, 命人装裱之后挂在了寝殿里，白日看，夜里看, 时常对着画上的少年和少女就笑起来。
北周天子发现之后, 醋意大发, 无奈皇后喜欢, 整日派人盯着那副画，就算他想偷偷毁掉画, 也找不到机会。
天子成日里憋屈的脑壳痛，陈何看在眼里, 免不了要出谋划策。
“陛下, 您呐，不能跟娘娘拧巴着来，要老奴说，这事好解决。”
楚凌渊不耐烦, 手指敲在案上：“你细说来。”
陈何嘿嘿一笑：“陛下，娘娘若是喜欢年幼时的陛下，那可太好办了，若是您与娘娘生个小太子，定然能分走娘娘的心思, 她就不会再惦记那副画了。”
这话可谓是说到了楚凌渊心里, 他也有此想法，只是碍于两人刚刚成亲一年多，他不大愿意有另一个人来分走蓁蓁的在意，但如今事情迫在眉睫，儿子和蓁蓁梦中的他，只能选一个了。
楚凌渊思虑良久, 终于做下决定，儿子是潜在的威胁，蓁蓁的梦却是眼前的威胁，比起后者的虚无缥缈，他还是选择前者吧，毕竟小崽子要长成与他争抢的年纪，还要许多年。
于是，受挫多日的帝王更加流连寝殿，早朝又旷了好几日，累的蓁蓁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站在那副画前“睹物思人”了。
二、
蓁蓁意识到身体的变化时，已经是三个月后了，她没能再梦见小时候的楚凌渊，并且随着时日过去，她与那个梦中的身影牵绊越来越少。
半个月以来，她嗜睡，胃口变大，脾气有些急躁，柳氏和叶怀钰进宫来看过她，都说她最近更任性了。叶静香也说她脸蛋圆润了一圈，蓁蓁再是单纯，也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可太医上次诊脉时，没说我有什么病症啊？”蓁蓁不想再糊里糊涂，索性又宣了一次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