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予然配合了她一会儿,察觉到不对劲,直接横抱起她,坐到沙发上,低头问她:“怎么了?是不是你爸爸的身体……”
辛狸摇摇头:“没什么大问题,过几天就好了。”
可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忧色做不得假,谢予然观察着她的神情,忽然道:“我去探望一下你爸爸?”
辛狸一愣,随即挑了挑眉:“怎么,想见家长啊?”
谢予然搂着她的腰,低眸笑:“早晚都是要见的。”
辛狸鼻头一涩,故意扬起下巴:“那得看我心情。”
谢予然顺着她的话问:“你什么时候心情好?”
辛狸看着他,目光细细描摹过他的眉眼,神情怔忡,蓦地重新吻住了他。
她半跪在他腿间,纤细的手指攀着他的肩,垂下眼睫,用力吻着他,仿佛是最后一次。
谢予然总觉得她今晚有些反常,搂着她的腰,想问些什么,却完全开不了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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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渐渐深了,浴室里水声响起,许久后,又沉寂下去。
月从云层间探头,投下清冷稀薄的光,谢予然看着身侧熟睡的人,她似乎不太高兴,睡梦中仍皱着眉头。
记忆中,她从来都是肆意张扬的模样,除了和他争吵的那两次,鲜少会露愁容。
正因为她太过耀眼,所以最初,她表现出对他的喜欢时,他其实并不怎么相信,只以为她是一时兴起,过后就会失了兴趣。
他凝神看她许久,抬手从她颊边拂过,低下头,在她额角轻轻落下一吻,将她揽入了怀中。
半梦半醒间,辛狸感知到熟悉的气息,往他怀里蹭了蹭,双手牢牢搂住他的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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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谢予然先起,像往常一样留下早餐,去了公司。
辛狸起床时,已经日上三竿,她洗漱完,从卧室出来,看到餐桌上的早餐,怔然片刻,慢慢走过去坐下。
她平静地吃完早餐,拿起沙发上的包,走到玄关处,最后看了一眼屋内,转身出门。
公寓楼下,春光烂漫,她叫了一辆车,拉开车门坐进去,一路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上午十点,日光照入落地玻璃墙内,谢予然坐在办公桌前,问一旁站着的助理:“辛家最近什么情况,打听到了吗?”
助理道:“听说资金周转出了问题,有意同周家联姻。”
谢予然翻阅文件的手一顿,抬起头,眼底掠过一丝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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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好几天,辛狸没再来找过谢予然,也没发过消息给他。
谢予然也没主动联系她,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尊重她的选择。
见他这般反应,辛狸一时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伤心。
期间,辛狸的爷爷生辰,辛家特地办了一场晚宴庆祝。
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撑起场面,不能输了阵仗。
辛元鸿给谢老爷子递了邀请函,老爷子身体不适,不方便参加酒宴,就让谢朔和谢予然代为前来。
于是,宴会当场,辛狸又撞上了谢予然。
四目相对,两人谁也没说话。
辛狸灌了不少酒,率先挪开视线,摇摇晃晃往宴会厅外去。
露天的走廊内,夜风清凉,吹得人清醒了许多。
谢予然跟在她身后出来,辛狸停在僻静处,没敢回头。
“你明天在家吗 ?”
熟悉的嗓音忽然响起,明明只隔了几天,却仿佛已经过去许久。
辛狸没回答,脑袋阵痛不止,不知道是因为酒醉的缘故,还是因为心神不宁。
谢予然也没逼她开口,留下一句“明天上午我过去找你”,转身回了宴会厅。
……?
辛狸转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有些莫名。
翌日上午,辛狸坐在阳台上发呆,果不其然等到了谢予然的电话。
看着屏幕上熟悉的昵称,她愣怔了片刻,才接通。
“在家?”
辛狸盯着自己的脚尖,轻“嗯”了一声。
“出来,我在你家外面。”
辛狸一愣,理智告诉她不该出去,但双脚却不受控制。
十几分钟后,辛狸出现在别墅外。
园区内春意盎然,花成簇成簇地开着,男人白衣黑裤,长腿斜放,倚着车门,冲她一笑,好似这几天的突然断联完全不存在。
辛狸走到他面前,低声问:“你怎么来了?”
她以为,她的暗示已经够明显。
谢予然没回答,只是替她拉开了车门:“上车。”
辛狸抿唇,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坐了进去。
等到车子驶出园区,她才想起来问:“去哪儿?”
谢予然瞥她一眼,淡淡道:“去了就知道了。”
辛狸自知理亏,没敢多问,她看着挡风玻璃外热闹的街景,心底乱成了一团。
车子穿过市区,一路往僻静处去,最后停在了谢家老宅内。
辛狸下车,环顾一圈,终于反应过来,惊愣地看向谢予然。
谢予然牵住她的手,往里走,回答了先前的问题:“来见爷爷。”
辛狸脑中一轰,赶忙将到膝盖上方的裙摆往下拽了拽,责怪道:“你怎么事先不跟我说一声?早知道我就不穿这条裙子了。”
她说着,停下脚步,从包里掏出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满脸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