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忙碌到腊月二十八,林北亭他们才收摊。
一共是营业了七天,纯利润竟然恐怖的达到了八千块钱!足足是林北亭预期的两倍!
而在这期间,葱油面馆和串串店的过年休业牌子一打出来,两店生意也是红红火火,还有清河市九中那边的生意……光是腊月这一个月,林家纯收入就有了三万七千多。
腊月二十九的这天早晨,林爱国在床上捧着存折直乐,林北亭进来问他过年要置办什么年货,他痛快的抽出了十张大红票子:“你看见啥喜欢就买啥!”
“哈哈!阔气了啊!”林北亭乐道。
当然,这是开玩笑的,林爱国骨子里仍然是那个小气包,这一千块钱是全家过年的预计费用。
林家就两口人,最多初一那天上午林爱军他们一家子要回来,林家要置办的年货并不多,林北亭他也没什么要买的东西,到最后竟然也没花到一千块。
生意一停下来,林北亭就找来了高中课本准备进行自学,林爱国一瞅林北亭开始学习,便怎么也不肯去打搅。
大年初一这天,林爱军果然是带着妻子儿子回来,兄弟俩都不怎么喜欢说话,短暂的交流问候过去便陷入了沉默。
林爱军的妻子瞅着堂屋里崭新崭新的电视机,俩眼睛直咕噜噜的转,打听道:“大哥这是下岗再就业发财了啊,怎么赚钱的,带带你兄弟呗?”
林爱国这人吃了这么多的亏,跟林北亭又开始做生意,一做生意吧,什么样的极品没遇见过?
见的多了,他自然就不如一开始在厂子里那样呆滞。
只听林爱国很有分寸的说着:“就是在家后山种点庄稼,开个小店去做买卖。”
“种地做买卖能赚这么多?都买上大彩电了?”王金桂撇嘴。
“哥!你咋又种地了?”林爱军算是恨极了种地这件事,所以当初才极力跑去城市扎根。
林爱国笑呵呵的,道:“种地也没什么不好嘛,等开春了家里种点儿红薯给你们送去。”
“可别!”林爱军赶紧摆手:“我小时候吃红薯就吃的恶心,你别给我们送。”
林爱国脸上笑容渐渐停了,只得点头。
上午,兄弟俩又各自带着小孩上山去祭拜了先祖,下午林爱军就着急的走了——他当初留市里就是托的妻子王金桂家里关系,直到现在初一下午他都得去丈母娘家过。
林爱军这一家三口一走,林家院子就陷入了平静。
不过这么多年过来,林爱国也习惯了,他敦促着林北亭去学习,自己又背着手到处去山里转悠想以后的事情。
林北亭回家屋子里,首先是拿出一张纸,一边计算,一边在上面写写画画。
从九月份到现在一共是赚了十二万多,加上利息勉强到十二万五千块钱,但期间买一高那边的房子、跟郭松投资入股清大、九中的店面、与马卫红长期置换店面还有清职附近的宅子,竟然把这十二万花了个底朝天!
林北亭有些牙疼。
九九年的十二万,可不是个小数目了,但经不住他这么一花,就如流水一般的没了踪影。
“看来,明年是得好好赚钱了……”林北亭摇摇头,把这张纸塞在抽屉最下面,用报纸压着,重新开始做题。
大年初五,娃娃脸带着上次来巡查的各局领导们来吃便饭,林北亭亲自掌勺,把他们一个个肚子喂的滚瓜圆,在这饭桌上,就连一贯是主角的酒水都只能做壁上观。
饭桌上,林爱国跟他们说起了承包土地的事情。
这是建设乡村、发展农业的好事儿,领导们自然是满口同意,让林爱国等着一过了年假,就去各处找他们办事儿。
这个年代,公家单位办事效率非常低下,要是没有个引路人,类似于承包土地这样的事情,跑上三个月都不夸张。
三个月呢,黄花菜都凉了!
大年初八,正是街上各家店面开张的好时候,林北亭开的那三家店面也如期营业。
这过年的十来天时间里,前几天胡英他们都在忙着赶年集,好容易等大年初一,后半晌里打牌的时候,就总是听亲朋好友的说她在干的那家葱油面好吃,明里暗里要打听酱料配方的。
胡英得意的不行,手一摊:“这都是小老板配好送来的,我也不晓得啊!”
望着周围一圈儿失望的眼神,胡英心里那叫一个美啊!
初三这天,胡英家清河市里的亲戚来走访,胡英听他们叨叨了半个多小时的什么云莲肉丸,可等到一吃小老板发的员工福利之后,一个个眼睛瞪的滚圆,直嚷嚷好吃。
瞧着自打进胡英家门就没正眼瞧着她的小屁孩,这会儿紧着盆子扒肉丸吃,那模样简直就跟饿死鬼投胎似的,胡英对比了下自家小孩,心里暗暗鄙视:什么城里的孩子,还没有自家的有教养呢!
整个云莲县各家,将近三分之一的都多多少少买了老地方肉丸,按着林北亭贴出来的做法去烧,就是一盆压轴菜,不论是吃全家宴,或者是招待朋友都极有面子的。
而清河市里,这个年不少人家都在讨论:什么云莲肉丸啊?到底多好吃?
只有清河市里少数托亲戚、或者是自己人肉来背到老地方肉丸的,过年吃到了,招待客人都能吹上半壶酒的呢!
甚至于林爱军,他们也被什么云莲肉丸搞得云里雾里,甚至于林爱军还专门跑到单位打电话给林爱国问到底是个啥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