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岫听说有救,皱着的眉头已经舒展开,又听他说要等,心里着急起来:“那,大夫,我女儿这情况可还等得?”
文清也放下了长辈架子,拱手道:“还请大夫说出所需的药材,老夫派人去取。”
林望月哪里肯受这礼,大礼相还。
“老太爷有脚力好的可使唤自然是好,”林望月点头,“医馆中还有一小药童,我写下方子,你们速速抓来。”
清一领命,拿了药方就去了。
松懈下来,林望月难掩爱斗趣的本质,对薄雾笑道:“你们家小姐可是贪食?”
薄雾瞪了他一眼:“小姐并无太多口腹之欲。”
“若是没有太多,怎会一连吃好几个,不然,发作也不会那么快。”
文清听了这话,叫过文彬耳语几句,对方立刻跑出去了。
林望月自己也被这句话提点了什么,噌的一下站起来。
“老太爷,小姐所中之毒名唤花魂,乃是用上千种有毒花卉制成。此毒不仅毒辣,且又十分珍贵。”
“哦?”
“沾染之人身体留香,不论是小姐,还是小姐身旁的丫鬟,身上都有了这香气。这香气寡淡,却经久不散,只要触碰过它,都会留下痕迹。”
林望月露出自信的笑容:“除了他们二人,应该还有一人身上有此香气……”
已经被护着的方兮芷突然出声:“下毒者!”
“是,况且这种香气有种特性,容易沾染物体,你们大可检查餐具,若有异香,它的主人,必定有问题。”
只听啪的一声,文清狠狠拍向桌子,与此同时,却又让人送上一锭大银:“烦请林大夫亲自熬药,老夫这就彻查家中的逆子逆孙!”
林望月向来不会和银子过不去,他顺手拿过:“请文老爷子放心。”
守着药炉,林望月看似正经,心中却已经乐不可支。
师傅不在的时候,我也能帮忙泼这么大一案子,等他老人家回来了,我非得在他面前炫耀不可。
林望月忍不住想入非非,直到药罐子咕噜咕噜直响,冒出阵阵白气,他才回过神来。
小心翼翼地将药汁倒进碗里,吹了吹,这才送进去。
厅中气氛十分紧张,坐在首位上的文清的脸,黑得能滴出墨水来,林望月面上不显,心中却乐开了花。
我果然是个人才,一下就给他们找到了凶手。
林望月心里乐呵着,脚步却越发沉稳。
“夫人,这药给小姐服下,前几天师傅所开的养生药就先停去,等师傅回来,还请带着小姐再去一趟百草堂。”
“多谢大夫。”林雪岫接过药碗来,用勺子蘸着点,轻轻吹了几口气,才递到文羡鱼嘴边。
药汁很少,还是顺着文羡鱼的嘴角流下。
“如今病人没有意识,还请夫人换个法子吧。”
林雪岫有些不知所措:“这……”
“如今的情况,最好把药放凉些,直接捏着她的嘴,灌进去。”
“好!”看着文羡鱼乌青的嘴唇,林雪岫再怎么心疼,也不好拒绝。
一碗药灌下去,文羡鱼的脸色果然好了许多,林望月,抓起她手指看,颜色已经恢复正常。
“这毒狠辣,不是一两剂药就能解决的,天色晚了,我先回去,明天,你们雇辆车儿带她来百草堂。望月告辞。”
林望月说完就走,却故意绕了个弯,在被叫过来的文珞身边吸了口气,一缕幽香直入鼻尖。
对着文清一点头,他状似无意的离开,心中却掀起了滔天巨浪。
文家人太可怕了……他在这镇子上住了几年,还是头一回碰见,这么毒的毒手。
说起来这位文家小姐,真是命途多舛,能活到这么大,真是老天爷眷顾。
林望月知道天色黑了,特意从,守门侍卫处借了盏灯,匆匆离去。
文清气得发抖,指着文珞道:“文珞,你身为鱼儿的叔父,怎能干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
文珞颤抖着嗓音,几欲哭道:“爷爷,这不过是有心人陷害孙儿,您竟然一点也不调查,直接怀疑于我?”
文珞只觉心头一冷,虽说是他下了毒,但他好歹也是文清的嫡亲孙子,他怀疑的第一个目标就是自己,就让他如何再在文家待下去?
文清已经被气得不行,事到如今,证据确凿,他竟然还敢狡辩!
“给我跪下!”
文珞却罔若未闻,哭道:“爷爷!我知道您老一向爱大房人,他们是长房长孙,我们二房却如草芥一般,从来不得您青眼!”
“如今大房女儿昏迷,您从来没有想过,是不是他们自己下了毒,好排挤我们二房!”
“二叔,你这话就过分了!”文彬瞪圆了眼睛,“爹娘最爱我们兄妹,倒是您,林弟是正正经经的男孩子,本可继承香火,您却要把他养成一个女儿家,试问天底下,哪有像您这样的父亲?”
文清声音低沉:“彬儿闭嘴!”
“是。”
“我实在不清楚,昭儿他是怎么教导于你的,你是长房次子,娶妻以后,本该迁居别院,如今你的儿子已经十来岁,你依旧与我同住,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文清显然已经被气到了,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又拿了杯茶喝,只喝了一口,就将茶杯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