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羡鱼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大床上,身上也十分清爽,只是衣服已经被换掉了。
她有些懵懂。
“我是不是在做梦啊?”
下一秒,骤然而起的疼痛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你终于醒了,”水澈端着碗,坐到床边,“喝药了。”
眼前的人看起来有些憔悴,文羡鱼心里虽然疑惑,但实在不想和他有太多的交流:“麻沸散?”
“不,止痛的。”水澈的脸凑过来,文羡鱼这才看清他眼底有一团乌青。
文羡鱼奇道:“怪了,我睡了多久,你这又是怎么了?”
“你已经睡了一天一夜,要是再不醒,我都不知道三朝回门时,要怎么和爹娘交代。”
水澈不眠不休的照顾她,直到现在,她的每一个表情都了如指掌,看她蹙眉不语,知道这与疼痛的皱眉不同,反倒舒了口气。
“原来你还想与我爹娘,保持着面上和睦的关系。”文羡鱼咳嗽一声,觉得嗓子干得冒烟。
“来喝水。”
“不,我替你擦洗了身子,换了白布条,看到你的守宫砂,也翻了书,知道你是来了月事,不是因为孩子掉了才这样。”
“为此,我要对你负责。”
水澈所说的话一字不漏地钻入文羡鱼耳中,她一口水呛在喉咙里,猛烈咳嗽起来:“你这无中生有的本事,真让人佩服。”
“我知道,我错了。”
文羡鱼把这口气喘匀了,有些迟疑地问:“你给我洗澡了?你给我换过布条?”
“嗯。”说着,水澈在被窝里放了个装满了热水的皮带袋。
“你……”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是我的妻子,我若骗你,实在不是君子所为。”
“来,我扶你起来,喝了药,缓一会儿,再吃饭不迟。”
水澈把人扶起,用勺子盛药,吹凉了递到文羡鱼嘴边。
“我不喝,你把一碗都给我吧。”
水澈依言而行,看文羡鱼一口闷了药碗里的药,微微睁大了眼。
水澈又端起一个碗来:“特意给你煮了红枣粥,另外还有红糖茶,听隔壁稳婆的意思,还加了生姜。来,我喂你。”
文羡鱼对水澈的所作所为很不适应:“我只是身上难受,手又没残,不用你喂。”
“你方才喝药,手都颤抖,这碗比那碗更重,乖,听我的,嗯?”
“好吧。”
一碗粥喂下肚,文羡鱼又感觉到困了。
“春困秋乏夏打盹,我倒好,直接冬眠了。”她忍不住用手捂嘴,打个哈欠。
“我与你一起。”
“好啊。”
虽然一人一条被子,床也够宽,两人碰不到一起,可文羡鱼突然生出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她摇摇头,不行,不能这样。
“水澈。”
“嗯?”
“你以后,要让人民安居乐业,要做到国泰民安呐……”
第088章 回门
“怎么突然说这个?”水澈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这不是文羡鱼头一回说这种听似“遗言”的话了。
“咳,没啥,”文羡鱼捏捏眉间肉,“特殊时期特殊情感,多愁善感些了。不用在意的啦。”
文羡鱼说了这话,易临渊再怎么奇怪,也不好再说什么:“回门时我抱你进门,这样能不能好受点?”
“好啊。”
回门之期,文羡鱼配合着水澈,穿了一套翠绿色衣裙。
她穿上之后对着镜子给自己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
文羡鱼所有的衣裳都力求简单,只因为身边已经没有了人服侍。
觉得情绪差不多了,文羡鱼柔声道:“相公。”
水澈被他这语气吓到:“嗯?”
水澈穿一件藏绿色的袍子,索性他年轻,长得也还算不错,看起来也不是特别丑的模样。
“这绿衣裳穿着也就罢了,为妻陪你穿,”文羡鱼这话说得一本正经,“可相公你若是在和离以前给为妻戴上顶绿帽子,休怪我无情。”
“什么?你不喜欢绿色?”水澈眉头一挑。
“不,何为绿帽?是指夫妻之间不相爱,其中一个找了小三,那么,未找小三的那个,就被戴了绿帽子。”
水澈对此事毫不上心,自顾自的整着衣裳:“原来如此。”
“对了,虽说三妻四妾很正常,但我没见我爹纳妾,所以你若想纳妾,我定与你和离。”
“傻卿卿,”男式衣衫穿起来简便,水澈穿好衣裳,就在背后抱住文羡鱼,“你相公是怎样的人,我最清楚了,放心,他不会搞这些纳妾的事儿的。”
“哼。”
“好了,回去见爹娘,可别翘着嘴,要笑眯眯的。”
“还要你教?”文羡鱼作势拍了他一下,“你等等我,我这脸色实在太苍白了,得用胭脂水粉遮一遮。”
“洞房那夜,你很美。”水澈已经拿过装着胭脂水粉的盒子,一双眼直直地盯着她,“以后在我身边,淡施粉黛便可。”
“想得美!”文羡鱼头一回碰古代的胭脂水粉,一拿到手,就闻到一股浓浓的香气。
“阿嚏!我可以不化妆吧?”
“那,我们走吧。”
文宅早早有人等在门外,水澈抱着文羡鱼下车后,连忙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