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她是真晕在做梦好了,为什么喊他傅言恒没反应,一喊傅嶠他就来了呢?
为什么连抱着她的感觉都那么像傅嶠呢?
谁让他骗她呢?
活该她把他当成傅嶠抱一会儿。
傅言恒没放下她,干脆就那么抱着她席地而坐。
她真轻,又软又小,抱在怀里像只小猫儿。
他拨开她头发看了看出血的位置,在太阳穴旁边,半指长的外伤,好在不深,血已经自动止住。
围巾被勾破了,大衣应该还留在车里,身上只穿着那条旗袍裙,纤细的腿从旗袍下露出来,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就那么抚在她皮肤上,忙往后缩了缩。
往下一看,这丫头鞋也掉了,裹着薄薄丝袜的一双玲珑脚露在风里。
傅言恒小心翼翼把绮罗平放在腿上,摘下她的围巾替她简单包起伤口,再脱下外套搭住她双腿,觉得不够,又脱了毛衣裹在她上身,自己只剩一件单衬衫,再重新将她斜抱在臂弯中。
刚抱好,远处车灯就扫过来了。
“老大!”
“七七!”
三宝和林宝贝同时跳下拖车冲过来。
“七七怎么样?受伤了!艹那是我车???”林宝贝先看看绮罗,再看看不远处烧成一团的大G,怒得七窍生烟。
三宝去接绮罗,“老大我来,田先生带我们去大路找车,我报警了,警车应该也快到了。”
绮罗微微睁开眼,手撑着地缓缓做起来,“嗯?你们都来了?”
傅言恒不动声色松开揽着她细腰的胳膊,抿了抿唇把一抹笑意藏在眼角,看了看拖车副驾驶的眼镜儿男,半扶着绮罗起身,“上车再说,先去医院。”
三宝留在原地等警察,绮罗三人上了拖车上的丰田。
田太太抱着小孩儿坐在最后排,仍是一脸惊恐看着他们,小孩儿这会儿倒是不哭了,虎头虎脑瞪着一双圆眼,好奇又精神地盯着傅言恒看。
“我自己跳车逃的。”绮罗虚弱地回应几人的关切,然后眨了眨眼,意思是有外人不便多说。
林宝贝先松口气,“人没事儿就好。你放心,我跟我二哥说了,今天晚上绝对就把那俩孙子祖坟都给刨出来!”
傅言恒也点点头,转头看向田太太,“您刚刚说,车里闹鬼是怎么回事儿?”
田太太抱紧孩子,努力平静述说,“我们家车白天还好好的,平常也没出过毛病。晚上二宝发烧,他爸说去医院看看,一路也都好好的,进了这小路就开始不对劲儿。
“一开始是电台自己调台,我先生还笑说车有主见了啊还会自己选节目了。我还说,是不是哪儿接触不好?”
她说着脸色又苍白起来,“然后我先生就说方向怎么有点不太对劲儿,像方向盘自己有股劲儿跟他拧着似的,他要往左车要往右。刚说完,自动驾驶模式就自己开启了,踩油门踩刹车都不听使唤,没跑多远就直接拐进沟里。”
她往后坐了坐,似乎试图离诡异的驾驶位远些,“那会儿我们也没想太多,就以为是自动驾驶系统失灵,我先生手动关闭了自驾模式,报了修,然后下车就遇见了你们。
“结果就在拖车时候,自动驾驶模式又自己打开了!后来我先生下车跟你们说话,前排根本就没有人啊!电台又突然打开,唱歌,我,我真的觉得有问题!这跟自动驾驶都没关系了呀!”
她就是那会儿跳下车的。
三人不约而同看前头驾驶位,黑漆漆静悄悄的。
拖车上了大路,一排车打着双闪威风凛凛停在路边。
林宝贝跳下车,冲着领头过来那人喊一声,“二哥!”
林冲三十来岁,和林宝贝一样的浓眉大眼,一张夹克被他撑得豪气粗旷,叉着腰往车里张望,“七七呢?”
傅言恒扶绮罗下车,“我跟车走一趟,有什么事儿电话联系。”
下了丰田,拖车离地还有大半人高的距离。
林冲手一伸准备来扶绮罗下车,拧着眉心又心疼又凶悍,“流血了?伤重不重?冲哥回头给你整两队保镖跟着!你放心,不管谁特么想动你,今天晚上就给你把人头拎来!”
手却接了个空。
傅言恒直接抱着绮罗跳下车,将她送到林宝贝身边,五秒时间,抱起放落,全程行云流水。
他朝林冲略微一点头,冷淡道了声,“多谢。”
然后跳上车。
林冲愣愣看着拖车开走,再回头看看绮罗和林宝贝,嗓子一飙,“艹,这寸头小子是谁?真特么A!”
绮罗着实受惊不小,包扎完伤口打点滴的时候就睡着了。
等醒来时天已大亮,她迷迷糊糊一转头,看见床畔躺椅上睡着个人。
她没动,也没出声,就那么静静看着傅言恒的睡颜。
他离她也就两尺,眉毛直直如剑,又浓又黑,睫毛很长,她甚至能想象出摸上去的触感,山根高隆,鼻梁挺拔得让人想滑滑梯,腮骨线条凌厉英气,下巴颏有青青胡茬,和傅嶠一样荷尔蒙旺盛,胡须一天不刮就能突突冒出来。
明明就是傅嶠啊,可眼尾那一颗痣……
门拉开,林宝贝揩着手进来,“醒啦?哎你真是睡神,昨天妆都没卸……”
“嘘——”绮罗指指傅言恒。
“睡着啦?”林宝贝惊讶,压低了声音,“我刚去洗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