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去新加坡和马来一圈,他确定了自己关于傅言恒的青少年记忆只有他有印象,生活过的地方,进过的学校统统像陷进时空裂缝一般,没留下任何痕迹。
他的确怀疑自己就是傅嶠,可没有证据,更糟糕的是,他没有身为傅嶠的记忆,更没有办法解释为何自己会有虚假的记忆。
“倒是……可以。”他说出这莫名其妙四个字,说完又想扇自己一巴掌,万一不是呢?!
绮罗也满头问号,什么可以不可以?
车厢内有即将下车的人开始往门口换,不知谁往这边狠狠推了一把。
傅言恒骤然往前一扑,退开的唇径直撞到绮罗耳垂边,他忙胳膊用力撑住,一触即退。
可那须臾间的柔软触感眨眼间似电流游走遍全身,久久缠在唇上不散,腻滑得他心脏砰砰用力撞着胸膛,想要冲出去,想要剖开取出来给她看看。
绮罗更慌,可她退无可退,只好装作不知,面上强作镇定。
却不知道渐渐变粉的耳朵落在傅言恒眼里,更沟得他情动难耐。
“七七。”他忽然低声喊她。
“嗯。”绮罗一听他喊她小名就心慌,不敢转过头看他。
“你说过,傅嶠是那个让你青涩唯美又刻骨铭心的人。”
“是。”
“我后来查过那句话。都说人的一生,该经历三个人,一个青涩唯美,一个刻骨铭心,一个白首偕老。你把青涩唯美刻骨铭心都给他。”傅言恒顿一顿,轻而深情地说出最后一句话,“白首偕老给我好不好?”
想了数万遍的话,最终没有丝毫准备地跟着心情吐了出来,或许是太久没见到她,或许是怀疑自己就是傅嶠,他不想再等,只想马上立刻现在就告诉她他的感受。
绮罗怔怔的,他的话像羽毛轻柔扫过她心尖尖上,酥麻得像有电流窜过,目光三分茫然三分震惊,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他是,认真的吗?
“嘀——”车门打开。
人群一涌而下,绮罗险些被带出去,傅言恒眼疾手快一把搂住她的腰往里一揽。
绮罗没有挣扎开的余地,四面八方都是人涌过来,她感受到全身都贴紧了他,被他牢牢掌控在怀中,耳朵贴在他胸口,听见胸腔里头“咚咚”有力又快速的心跳,脸红耳热,心底一汪深潭似乎咕嘟咕嘟在冒泡,全是粉红色的泡泡。
她忽然眼底有些发涩。
多久没有过这种少女一样的心情了,是心动吗?好像是,久违的心动。
可这个人有几分值得信任呢?
他到现在为止都没说过他还有除了总裁以外另外的身份。
还有,傅嶠……
生死未卜有可能重新出现在她面前的傅嶠。
傅言恒趁着混乱的人流将她带到里头,在车厢连接处的角落才松开她,用身子挡在外头,完全为她隔出一个安全空间来。
“你不必现在答复我。”他重新镇定,目光灼灼看着绮罗,“我可以等。但是,为了找出凶手,希望你可以不要隐瞒我关于你和傅嶠之间的事。”
绮罗诧异转头,“有什么新线索吗?”
她那天借着谢明鑫的名义去银天大厦转了一圈,仍是没有找到那个AJ男,估计是已经打草惊蛇,对方有心避开。
她无奈之下才想出利用自己作饵钓鱼这招。
傅言恒这么问,显然是说,父亲被害的真相,和傅嶠的下落之间有着某种奇怪的联系。
傅言恒点点头,“有。”
第30章 30
节目组其他人都被挤在满满车厢的中间,和他们隔了两个门的距离。
角落里傅言恒用身子和胳膊撑起一个安静又封闭的小小空间,绮罗有种错觉,像俩人独自呆在人海之外的孤独星球,内心却充盈着喜悦和宁静。
傅言恒仍旧是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细语。
“我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确定傅嶠在世,而帮助他假死逃脱的,应该就是程教授。”
绮罗就算做好了万全的心理建设,听到这句仍只觉当头一棒,双腿发软,喉头腥甜。
“我爸?”她胡乱飘飞的思绪瞬间被拉回现实,好久才艰难抬起眼。
傅言恒眼见她脸色瞬间惨白,伸出一只手轻轻托在她腰间,低声安慰着:“七七,你听着。他一直都爱你,也知道你爱他,所以才会留下和你小时候玩过游戏的数字密码,他早知道你会原谅他,你们父女都太懂彼此了。”
绮罗脸上果然渐渐有了血色。
他明白她最难受的是什么,如果傅嶠真的是程蕴所救,意味着绮罗一直在冤枉自己的亲生父亲,她白白恨了他这么多年,甚至到他离世。
她万箭攒心的悔意有点点缓解,爸爸知道她早就不恨他了吗?
“他在前两年,或者甚至更早之前,一直在找傅嶠,甚至找到了傅嶠多年不曾回去的老家村子里的同乡,但仍然一无所获,傅嶠就像空气一样消失了。而他之所以最后关头留下傅嶠的名字,一来是因为他当时根本就没见到凶手的模样,不知道对方是谁,二来,傅嶠,以及前面的字母和数字,是所有真相的关键。”
傅言恒低声说着,这是他这段时间以内得出的最有可能的结论。
“我不知道这个关键到底是什么,但傅嶠为何会活着出去,如何找到他,甚至他为什么要毁掉天机二的所有资料,都可能包含在这个关键线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