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赶紧叫住那宫女:“相爷吩咐你带我来这么?这不是千鲤池吧?”
宫女福了福身:“这就是千鲤池,也是相爷吩咐的。”
苏阮只好硬着头皮坐进那凉亭,候着常晏,她才方落座,一名不速之客就来寻她了。
“哟这不是丞相夫人么?”人未见声先闻,如莺啼一般的软语入耳,苏阮浑身一颤。
在穿书后苏阮就想过有朝一日会再见到女主,可她没想到这一天来得那么快。
“苏阮,怎么?你忘了我么?”踏入凉亭,林若吟晃了晃长袖,笑盈盈的凑近了苏阮,她身上的那股幽香令她有些作呕。
苏阮强忍着胸口不适,对着她福身一礼:“臣妾给昭仪娘娘请安,昭仪娘娘万福。”
林若吟倚坐在凉亭上,摆弄着指上丹蔻,视她为无物一般,置之不理不说只兀自做着手头的事。
苏阮起也不是继续半蹲着也不妥,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后林若吟才唤她起来:“起来吧。”
起身后的苏阮恨不得当场揉一揉酸疼的腿,可碍于林若吟,她只得规矩的站着,丝毫僭越不得。
“苏阮,你与本宫好歹也是选秀时认识的,这才几日呢,怎么就认不得本宫了?”林若吟意有所指的说着。
苏阮屏息敛神舒缓了憋闷的心绪后,她道:“妾身不敢,昭仪娘娘风姿绰约,如今更是身娇玉贵,怎可与妾身相比呢。”
林若吟轻笑道:“你何时嘴这么伶俐了?当初那个孤傲骄纵的苏阮怎得不见了?你当初陷害本宫的时候,可曾想过本宫有今日的风光?”
瞧这架势林若吟是真要与她算一算旧账了,咬了咬牙,苏阮打算搏一搏,她扑通一声跪在林若吟面前佯装一副娇柔的样子,泫然欲泣,清眸里盛满了盈盈泪水几欲落下: “娘娘,妾身当真知错了……”
林若吟怔愣了一瞬,苏阮知她不信,便颤着手扯着她的衣袂,装模作样的抽噎了下,她又道:“妾身当真知错了,悔不该在选秀时害娘娘您,在浣衣局受了那么些天的苦,妾身也明白了,如今妾身嫁与了相爷,又何尝不是再炼狱里。”
说罢苏阮有些心虚,可为了活命,她只能说常晏的坏话了,反正他在这也听不到。
林若吟半信半疑,正欲说些什么,一旁的宫婢催促着她:“娘娘,时辰快到了,咱们要去先去朱雀殿那。”
这下林若吟也来不及逼问苏阮了,她起身冷冷的扫了眼她,对着她说:“但愿你方才与本宫说的话都是真的,若不然,本宫绝不会放过你。”
苏阮轻轻拭去眼下的泪珠,微微颔首,目送着林若吟离去,苏阮整个人都瘫软了。
采青忙搀扶起她:“夫人,您与昭仪娘娘认识么?”
“认识,我与她可是仇人呢,她恨不得杀死我。”苏阮自嘲的笑了笑,这还得多亏原主干的好事,若不是原主之前那些恶毒行径,她还不至于这样。
采青拿着帕子擦拭着裙踞上的尘土,道:“不会的,夫人如今可是丞相夫人啊,谁敢动您?”
苏阮讪讪一笑,没再多言。
“把他们的头都给朕砍了!这些事都做不好!还留在宫里做什么!”刺耳尖锐的喊声从紫宸殿传出。
远远地常晏就听到了里头的动静,他问了前头的太监:“陛下这样多久了?”
太监弓着身子粗黑的眉一直紧蹙:“午后就这样了,不知哪来的邪火。”
紫宸殿内言启忿忿的插着腰再里头踱步,时不时从案上捞起奏折扔向跪在地上的宫人。
有好几个宫人脑袋都被砸了个坑出来,都淌血了言启却视若无睹,兀自发着脾气。
常晏入内时正巧一本奏折朝他飞来,他侧身一躲避开了,他弯身拾起地上的奏折,缓步走向言启:“陛下何至于发这么大的火?”
言启一见常晏,憋不住满腔怒火,愠怒的说道:“今个儿是朕的千秋节,可你瞧瞧这群朝臣上的折子!”
一把将奏折丢在常晏眼前,言启坐回了龙椅,拿起奏折常晏细看了看,后笑道:“陛下何须为此事烦扰,都交给微臣便是。”
“一年一次千秋节,万不能扫了陛下兴致不是。”
言启冷道:“你替朕去杀了他们。”
唯有死,才能让他泄愤。
常晏躬身应了:“微臣一定为陛下办妥。”
这下言启也舒心了,命侍候的宫人退下,留下常晏。
“朕让你带你的夫人来,你可带了?”
常晏道:“陛下旨意,拙荆怎敢不从?”
“不过微臣斗胆问一句,往年千秋节都不曾让朝臣带亲眷,缘何今年会……”
言启轻敲了案几,摆弄着上头的狼毫笔:“常丞相,你话许是有些多了。”
常晏怔愣了一瞬,未料帝王会这般说,他只得低首:“微臣明白,那臣先行告退。”
离了紫宸殿,常晏深邃的眸闪过一丝冷然,他疾步走在宫道里,跟着他的小太监赶不上只得小跑着追:“相爷,您慢些呀。”
常晏置之不理,脚程极快的走去千鲤池。
当他走到千鲤池时,便顿在原地,这千鲤池哪有苏阮的人影,只有池水流水潺潺的声和着粼粼波光,以及那碧翠的柳条随风轻舞。
“该死的!”常晏叫骂着,侧过身子准备唤人去寻苏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