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言对穆玺可就没像对穆易那样“真实”了,毕竟如今知道了他的身份,还明着拉低他的好感会显得顾宴有些蠢。
可穆玺就像是和楚言对上了,不仅把楚言单独叫出来说话,还把自己才七岁大的儿子也从御书房叫了出来,介绍给楚言认识,叫楚言多替他看顾看顾。
楚言看着面前那个略显怯懦的小孩,向穆玺应了是。
穆玺看楚言规规矩矩的样子,回想起她曾经在江州肆意妄为的模样和她在无思庙大开杀戒时的英姿,心里突然有些没劲。
身份的暴露让他行事比曾经微服时还要多了几分乖张,因此他对楚言说了句“你这样可不行。”
楚言愣住,然后就听穆玺略带恶意地提醒她道“父皇喜欢你为所欲为的模样,你若真想讨他喜欢,可不能这么规规矩矩的。”
楚言“……”我信了你个邪!
那日在无思庙可以说是少年心性一时冲动,她对穆易如今的态度也可以说是两人私交太好,所以无法接受欺骗,可对启合帝这么一位九五至尊,反应过来后还继续和以前一样为所欲为毫不收敛,只会让启合帝觉得她是个傻的,或者让启合帝疑心她在故意讨好他。
穆玺作为启合帝最重视的儿子,会不知道这一点?
所以他是真的想坑她。
好不容易送走穆玺,楚言又看了看一旁穆玺的儿子。
这位皇长孙并不如他爹一般风光,因为他是穆玺的第一个儿子,生太早了,注定和大位无缘,兼之楚言也听了不少八卦,知道这位皇长孙的亲娘——也就是太子妃,并不受穆玺宠爱,所以不仅是在御书房,就连在东宫,他也过得并不怎么好。
原剧情里皇长孙是个非常没有存在感的小炮灰,因为穆玺为给顾皎月腾位子,放任太子妃“病逝”,皇长孙怀恨在心想要报复,结果出师未捷,被自己亲爹斥责冷落,甚至上奏,过继给了别的皇子,彻底失去了最后的尊荣。
楚言收回思绪,向他行礼,询问是否回去接着上课。
这位皇长孙愣了愣,然后才道“回去吧。”
然后也是他先走了,楚言才迈开步子,在他后侧方跟着。
因为太子和风头最盛的三皇子先后来找楚言,所以短短一天就彻底奠定了楚言在御书房的特殊地位,之后穆易时常会来,穆玺则是时不时冒个头,还每次冒头都给楚言一些错误的引导,楚言要是真的听从,恐怕坟头草都能有皇长孙这么高了。
时间一晃而逝,期间除了禁佛,朝中还发生了不少大事,所以楚言并没能再见到忙碌政务的启合帝。
楚言对此并不着急,因为还有另一件事情,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本该在明年年初上京的顾皎月和顾昔,居然在六月份的时候就启程往京城来了。
楚言收到信时还有些懵,第一反应便是问三喜“袁姜何在?”
私下里有偷偷和袁姜联系的三喜红了脸颊,细声道“袁姜哥哥去富文山了,说是那边有个剑豪,要去和人比划比划。”
富文山,楚言想了想,确定那地方里京城十万八千里,这才放下心来,甚至还有些愉悦——
早点把天命之子解决了,她也能早点放心。
第92章 女相·20
楚言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特地向御书房的先生告了假,在顾皎月即将入城的前一天,带着三喜一盏两人,快马赶到了距离京城还有半天路程的驿站。
当天下午,载着顾皎月和顾昔的马车来到了驿站歇脚,同行还有不少的仆从和好几口大箱子。
他们本是想停下整顿一番,然后再继续赶路,好在天黑之前入城。
结果没想到,他们顾家的大少爷居然就在驿站里头等着。
差不多半年没见,顾皎月和顾昔都长高了不少。
一个越发亭亭玉立,一个褪去了原来的傻气,看着就和普通的少年郞没什么两样,若非他一见到楚言就傻笑,楚言还真看不出来他到底哪里傻了。
“大哥。”
不同于跑到楚言面前拉住楚言袖子的顾昔,顾皎月朝着楚言规规矩矩地行了礼。
楚言点点头道“我在后头订了个小院儿,今夜先在此住一晚,明早再启程出发。”
顾昔自然不会反对,顾皎月却是提出了疑惑,轻轻柔柔地问道“为何不能今日入城?”
楚言瞥了顾皎月一眼,一如既往地懒得同她多言——反正顾尚文不在,这里就属楚言的话最有分量,而且顾皎月和顾昔进城后要住的又是楚言舅舅家,那可是顾夫人的兄长,顾皎月和顾昔两个并非是顾夫人亲生的庶出子女,自然是只能听她的安排。
顾皎月的心腹也没少发牢骚,都被顾皎月压了下去,最后还是一盏周到地解释了一句“此地距离京城还有很长一段路程,少爷是怕赶不上在城门关闭之前抵达,且二姑娘和三少爷一路风尘仆仆,还是休息一晚,收拾妥当再去赵府为好。”
顾皎月笑着道“我就知道,大哥的安排向来最是妥当的。”
说完,顾皎月身边的丫鬟银铃便上前给一盏递了个荷包,小声道“多谢一盏小哥提点,这是我们姑娘的一点心意,你拿去吃茶。”
一盏笑眯眯地收下了,转头就去和楚言抱怨,说银铃给的荷包里装的居然不是碎银而是银票,出手这么阔绰,可见这次上京,老爷让她带了不少钱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