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赵承安被捆住的手臂绷紧着,脖颈额角的青筋凸起,似乎欲要癫狂的样子,很有几分骇人。
他猛地朝李富贵扑了过去,在所有人都来不及阻止之前,一口咬住了对方暴露在眼前的耳朵,恶狠狠的,像是冬日里为了生存而野性尽显的狼。
哀嚎声在会议厅响起。
只一瞬间,赵承安很快被人用力分了开来。
血肉呼噜的,血糊淋淋的,赵承安半张脸的血,双目赤红,狠狠呲着的满是血红的嘴中露出大半个被血染红的耳朵!
“呸!”赵承安将那血淋淋的耳朵狠狠的吐了出来,视线从仍旧歪在地上,呜呜哀嚎的李富贵往上移。
“将军。”赵承安的声音带着几分撕裂般的沙哑,猩红的目光定定的看向程平遥,“请将军还属下一个清白。”
程平遥没有说话,他同样直直的看向赵承安。
喷溅了半脸的血迹,嘴角牙缝中的血红,甚至是对方眼中燃烧着的狠意。
他心里凸的跳了一下,他在想,这个人他是不是见过。
“请将军还属下一个清白!”赵承安执拗着,掷地有声的,也不知是从哪里冒起的勇气。
整个会议厅不知为何陷入一片沉默,脑子好使看出这中间龌龊的,不知因着什么没有开口,而脑子不好使想要开口的都被脑子好的拦住了。
“好。”就在赵承安再要开口之前,程平遥率先应了下来,“只要你是清白的。”
这句话赵承安是相信的,他是清白的,而他相信程平遥会还他一个公道!
赵承安哑着嗓子郑重道,“谢谢将军。”
“好了,带下去吧。”程平遥没有再说什么,朝刘副将点了点头。
刘副将得令,带了人将他们押了下去。
赵承安没有反抗,顺从的起身,甚至在起身的时候,带着恨意,一脚踩在了还歪着的李富贵身上。
等到赵承安一行人被带下去,地上的血也被狠快清理干净。
程平遥寒着一张脸,冷冷的注视着厅下坐着的人,直将几位将领看的埋头,不敢言语。
“砰!”
程平遥厉着一双眉眼,用力一掌拍在桌上。
唰。
在座的人震了一下,除了沈鸿外,整齐划一的扑跪在地,齐齐道:
“将军息怒!”
程平遥一手握拳,看着下方的人,一张脸黑如凝墨,“赵平、陈虎、魏志成,你们可知罪!”
“属下知罪!”三人心中一凛,额上已经冒出了汗,齐齐出列,跪在当中。
“那你们说你们罪在何处?”程平遥挂着脸,冷嗤。
三人哪敢说话,往日风光无限,傲然如虎的将军,此时在程平遥面前,犹如阉了割的猫崽子,耻于露出自己被割了蛋的屁股。
一个个好似锯了嘴的葫芦。
“你们不说,我替你们说!”程平遥这是打定了主意要揭开最后一层脸皮,将这一段时间憋屈在内里的火气通通发出来。
“驭下不严,纵容流言,丧我军威,败我军名!任人唯亲,不分清白!好大喜功,贪图名利!”
“你们可真是我的好将军!!”
程平遥越说越气,声音中裹着一层冰粒子,铺天盖地的砸了下去,直砸的那几人更是惶惶。
“大将军明察,属下冤枉啊!”赵平和魏志成如何陈虎不知道,可是他却真的觉得自己委屈极了,“大将军,属下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陈虎急急的辩解着。
“陈毅。”程平遥向一直立在他身边的陈毅陈副将招了下手,“给他们看,让他们也痛个明白。”
“是。”
陈毅早就憋着一肚子气了,甚至在赵承安之前那股子气就憋在心底了,相比于东陇和西焰那脏污污的小动作,他更愤怒的却是这些身为大禹将领却枉顾卫北军利益,自私自利的家伙!
就像是烂泥里的水蛭,让人又痛又恶!
陈毅将这些日子以来查到的东西尽数摆在了他们的面前,相对于赵平和魏志成被人收买,进而任由留言滋生甚至引导流言,陈虎确实有几分冤枉,可是用人唯亲,不分黑白,被人算计着用他的名义搅和了进去,却也是事实。
铁证如山,之前那么长一段时间的,关于卫北军战败的谣言,甚至是之前越过程平遥秘密送往京城,参奏程平遥的奏折,白纸黑字,不容抵赖。
“属下知罪。”赵平和魏志成脸色青白,却也明白大势已去,既然有他们所作所为的证据,那么程平遥便不会给他们反驳的机会。
两个人心中说不上来的难受,他们虽然不算是程平遥一力提拔上来的,可也是跟随他麾下十多年的人,要说一点感情没有也不可能,这是一时鬼迷心窍,行差他错,再想回头,已经晚矣。
“我自问从来没有亏待过你们。”程平遥强忍着怒气,看向在座的所有人,“我在边关数十年,掌卫北军二十载。”
“你们就算不是我一手提拔的,却也是一起杀敌饮酒,同进退的。”程平遥说道此处,心中一痛,有些说不下去。
“如今,东陇西焰虎视眈眈,我大禹边关大难在即,卫北军是刀悬在头顶!”程将军喝了一声,“别人不知道,你们也糊涂了么!”
“是不是下一次,你们就要开了陵城关的门,亲营东陇西焰联军入我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