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酒子任一巴掌拍在他的肩上,“你混说什么!什么为你,我为的是卫北军的胜利,是大禹的百姓国威,跟你什么瓜葛。”
他顿了顿又言,“别人去得,我也去得。”
“如果是,你会去么。”
“自然!”赵承安答完就顿住了。
是了,如果情势允许,他会毫不犹豫的率兵以身为饵,诱敌深入……
“你不信我?”
“信!”赵承安果断的点头,毫无勉强和迟疑。
“那就是了。”酒子任哈哈一笑,“我为你们拖住陇军,是剿是伏,你们只管做你们想做的。”
“好。”
赵承安感动的心间发软,不论是出于兄弟亦或者将首,他都不能阻止。
他的心发软,眼却发酸。
“你要保重,方文彦知变通有谋略,你多听他的。”
“你放心吧,我省得。”酒子任重重点头。
“咱们兄弟三个,守望相助,再没什么能难道咱们的。”酒子任大喇喇的道。
“你们放心把后背交给我!”
“好!”
赵承安严肃了许久的脸上终于带上了松软,他用力点头,转目去看江城,两人相视一笑。
……
……
两日后,是夜,一队队人马衬着夜色的遮掩,不断的走进营地东边,一座再普通不过的营帐。
那营帐看着不大,一队又一队人进去,却好始终不见人满,是无底洞似的吞下众人。
赵承安是最后一队进入营帐的人,他随在队伍中,跳下那地道,因人生的高大又身着盔甲,不得不半弓了身子,向前行走。
地道里简陋至极,每隔百步才有一凹陷处燃着火把。
深夜寂静中,盔甲行走间的蹡蹡声,在地道里都显得闷闷的。
一路走了足有半个时辰,才到尽头。
尽头是拓宽的深坑,坑上围着黑压压的军队,不断的将地道中的人拉出坑。
赵承安一手拉这绳子,脚在坑上借力点了几下,一翻身,爬了上去。
“将军。”
先头过来的林同见他过来,赶紧走上前来。
“可有异动。”赵承安一面问着,一面谨慎的巡视四处。
今夜云深,连月亮都躲进了厚厚的云层里,黑黝黝的林子里,静默无声挨挨挤挤的立着许多许多人,肃杀的气氛让林子中的虫鸣,都噤了声。
“没有,这里是山背,离栖霞山还隔着大半个山背距离很远,咱们的人很小心。”
确实,黑山一脉蜿蜒绵长,其山脉拢着这北地大半的山头,要论起来,栖霞谷也属于是黑山支脉的一处关隘。
这也是赵承安他们打的注意。
绕远些不怕,要的便是在他们在为这座固若金汤的城池暗自放松之际一招制敌。
“走!”
眼看着月头西偏,大军集结完毕,赵承安带队想着山林深处行去,在暗夜的遮挡下,悄无声息的绕过了大山,数万大军,就这么静悄悄的卷进了群山之间。
……
“还是没有动静?”聂辉人问前来汇报之人。
“是!禹军驻扎后,除了训练,不曾出营。”
“那队人呢?刘名扬等人可有再进出禹营。”
“未曾。”
未曾?
聂辉人不说话了。
大禹军在栖霞谷口驻扎了下来,等待着他们进攻的聂辉人,几次问起,得到的答案都是,不见大军行动。
聂辉人摸不准赵承安这是什么意思,他不信大禹军会真的按兵不动,也不信赵承安会半途而废。
那么,禹国此时的不动,就必然是在隐藏或者筹谋什么。
这样的想法,让聂辉人的心中有些烦躁。
禹国,程平遥,赵承安,就如骨附蛆一般,让他难受。
“进入深山的人马可有踪迹?”聂辉人转而问道。
“还……没有。”
即便早有准备,听见这话,聂辉人还是觉得一股子戾气直冲脑门,本就不大好的脸色,唰的落了下来。
跪着的人感觉到那凝结般的戾气,压低了身子,恐慌不已。
一群废物!
一群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
聂辉人心中戾火大盛,因为战事烦躁的心情,越发的迁怒偏激了。
“继续盯着。”
聂辉人咬牙切齿道,言罢,依旧无法忽视心中对于禹军按下不动的介怀,陷入沉思。
“让大军多加注意栖霞山附近的异动。”
“是!”
“殿下……”眼看着聂辉人便要挥手让人退下,吕远同再三迟疑,忍不住出声打断。
聂辉人抬头看向他。
“殿下,可要继续加重栖霞山防守……”吕远同迟疑道,“既然他们打着注意想要突破栖霞谷,可要再派些人……”
聂辉人几乎是提着嘴角,露出的凉笑,“再派兵?”
“姜城还有多少军?”
“四万。”
“哦。”聂辉人点了点头,几乎是嗤笑出声,“吕大人,你觉得再送多少合适。”
“这……”
“如今十之七成陇军驻扎栖霞谷,再派大军过去,姜城的布防……不要了?”
“嗯?”
“这……这……”吕远同被他阴恻恻的目光盯着,吭哧吭哧的说不出话,“是臣下思虑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