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安光着膀子,下面穿着麻裤,腰上缠了两圈的布,衬的他更是宽肩窄腰大长腿,越发被晒出蜜色的肌肤,在阳光下泛着紧致的油光,随着他动作而事儿鼓起的肌理,和手臂上凸起的青筋,无一不在昭示着已日趋成熟的身体,所蕴含的力量和魄力。
“新来的。”杨林还未踏进后院的小门,便粗粗的喊了起来。
“在。”赵承安一斧头下去,将粗粗的柴木劈做两瓣,分开掉落在地上,赵承安捡起一瓣扶在大的木墩上,这才拄着斧头,看向门外。
“杨师傅。”
“快忙死了,先来厨房帮忙!”杨林站在门口,粗声粗气的吼道。
“啊,是。”
赵承安应了一声,快手快脚的将地上散落的,劈好的柴木码到了墙根儿。
此时,时间已经划入了六月,边关的局势越发的严峻了起来。
听说前两日东陇国的小股部队已经在陵城关外汇集,而西面一直隐在东陇国背后的焰国边军,动作也频繁了起来。
一场大战,一触在即。
这几天整个军营都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就是连往日吵闹的火房,都因着这战前的气氛显得沉默了许多。
陵城关是矗立于北方边境的最前线,也是大禹国北境的第一道防线,也是因此,他们才会被叫做铁戍的卫北军。
这么多年来,卫北军驻扎在此处,大大小小的战争不知经历了多少,对于这场三国各自准备了许久,即将展开的大战,更是严禁以待。
军营中的巡卫比以前更强了,随处可见穿着重甲全副武装的士兵在军营四处巡逻的情形。
从到陵城关以来,一个月来,赵承安还没有见过江城和酒子任。
他平日里的活动范围本就不大,又几乎都是在火房附近,以至虽然知道他们的营军在哪里,却从来没机会去见上一面。
这会儿察觉到军营不一样的氛围,他便有些心慌慌的担心。
可是他现在身处火头营,空有满腹的心思,却是什么都做不了。
赵承安憋闷,压抑又紧迫,这才会忍不住用劈柴来发泄心中的郁气。
而大战却是比赵承安想象的来的更快。
就在赵承安码好了柴火,来到火房准备开始忙活的时候,一阵急促的擂鼓声,和悠长的号角骤然在整个营地响起。
这,这是……
赵承安迈上台阶的脚猛的顿住,回身看向远处的前营。
这是全军集合的鼓声。
“全军集合!”赵承安呆愣了几秒,身边有人撞过他跑进了乱糟糟的火房。
“全军集合!”
火房内响起那人的吼声。
然后是慌乱却有序的熄火声。
然后有人从里面冲了出来,陆陆续续的一窝蜂的冲了出来。
赵承安回过神来,转身跟着人群往外跑。
……
……
“报!”伴随着长长的一声通报声,一身棕色轻便皮甲的士兵,掀了帐帘,走进将军们正在议事的大帐,利落的噗通一下单膝跪在中间。
程平遥站在长桌后,手指轻轻点了点桌面上的地图,“起来回话。”
“东陇三十万大军已在距离我军八十里外东北方向的平城废址安营扎寨。”
程平遥看了眼桌面上的羊皮地图,“西焰呢。”
“西焰二十万大军,正从西北方向朝陵城关汇集,目前刚刚通过黑河山。”
“让东陇那边的斥候们留两人远距离观察,其他人撤退,西焰那边的斥候,继续小心监视,一有不对,立即撤退。”
“是。”
士兵领了命令,大步退出了议事的营帐。
“将军!”坐在右边第三把椅子上的玄甲男人,一步上前,身上的盔甲摩擦出蹡蹡的声响,“东陇国刚刚扎营,我们现在有绝对的优势,不如先行出兵,在他们二国合围之前,先打东陇一个措手不及!”
程平遥皱着眉,脸色沉沉的,敲着桌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将军,属下认为不妥。”左边的那列同样走出一身,站在他旁边,“虽然东陇国刚刚在平城废址驻扎,可是平城当年本就是东陇国毁去的弃城,谁也难保他们有没有后招。”
“且,消息来回需要时间,我们要谨防这是诱兵之计啊。”
“将军,这会儿他们全军跋涉,正是兵乏马困的时候,正应该先发制人啊!”右边那人急急的说着,说完瞪了身旁那人一眼,“孙毅,你老小子就是怂了,怕了不敢上了。你要是怕了,就一边躲着,老子带队先迎。”
“陈虎!你胡说什么,谁怕谁是王八孙子!”孙毅气吼吼的怼了一句,“你能不能动动脑子。”
“光咱们知道的东陇和西焰达成联盟,就是去年的事儿了,谁知道他们之前就准备了多久,这都过去一年了,他们现在才出兵,一个个养精蓄锐,马肥体键的,摆明了来者不善,这种情况下,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请君入瓮,没有后手?”
“说不定人家就等着你没脑子似的出兵,一举拿了你的狗头!”
“你!孙毅……”
眼看着帐内又要恢复之前的火起,程平遥站在长桌后,低头沉吟的看着手中的羊皮图,在脑海中逐一模拟出现在三国兵力的分布。
他戍守大禹边关二十年,早已将这里的一切都印在了脑海里,此时他便是在脑中演绎着各自的分布,分析着目前的情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