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别生气啦。”朱一筒笑盈盈为她斟茶,“对了,上次听你说起红梅公主,选驸马之事可有消息?”
朱四喜摇头苦叹:“唉,红梅公主欲仔细斟酌,还要过些时日,才出结果呢……”
次日清晨,翰林院长于咏大人来翰林院驻皇宫办事处视察。他拱手向各位同僚道:“诸位编修,皇上选妃盛典临近,众位都辛苦了。老夫前来,是有一事宣布:明宫史总编纂柴老大人,前夜哮喘病发作,咳晕过去,至今仍未醒来。陛下有旨,任今科状元秦少杰为代理总编纂。秦大人,你可要好好干,莫不要辜负圣上厚望……”
秦少杰喜出望外,躬身行礼,“是,下官定不负圣恩,鞠躬尽瘁,全力以赴,做到最好……”
暮色将近,云卷天幽,倦鸟归巢,马辟精邀了几个知心狐朋狗友,同去金陵酒家小酌。
马辟精一杯酒下肚,血气上涌,狠拍桌案,“真是太也可气,那柴老头早不病,晚不病,偏挑这个时候病。我费尽心思,废寝忘食,想出那么多编修宫史的好点子,还不是要努力表现,让柴老头在圣上面前多多美言,为我争个晋升机会。这下好倒,修宫史的功劳,全落到秦少杰头上…..”
李同僚开解道:“马兄息怒,谁让秦少杰是状元公呢,背后又有当朝宰相撑腰,咱们要规避锋芒,忍一忍海阔天空…….”
“诶,李大人此言差矣,”章编修道:“做官讲的是真本事,那秦少杰何德何能,靠老子余荫,凭什么任宫史总编纂?”
柳编修跟着附和,“没错,马大人能力一流,业绩出众,总编纂一职,本应马大人所属。”
“哼,咱定不能让那姓秦的得意了,”马辟精咬牙恨恨道:“得找个机会,好好教训那乳臭未干的小子一番……”
几日后,金陵城中,侯门朱府,花吐胭脂,香沁兰蕙,朱庸正与碧仙夫人在□□赏花,丫鬟小珠急匆匆跑过来禀报:“老爷,老爷,选妃出结果啦!”
“哦?”朱庸心跳加速,直觉好事将近,忙拉小珠问:“怎样?大小姐选中了?”
却见小珠一脸哭丧,“一筒小姐,撂牌子了…….”
“唉,你下次能不能直接说结果,害老子白激动一场。”朱庸甩开小珠胳膊,满是失望,“唉,老大风华绝代,一笑倾城,皇上怎就没看上她呢……”
碧仙夫人忙道:“罢了,罢了,什么皇妃,大小姐不稀罕。小珠,你快带人去宫城外候着,将大小姐接回来罢……”
皇风清穆,朱宫宝阙,森严静寂。小珠陪伴朱二条和朱三万在宫门口等了许久,方见小太监送朱一筒出来。
小珠忙迎上去,“大小姐,您出来了,请上轿。老爷和大夫人、二夫人都在家等着您呐。”
二人正说话间,见马辟精刚下了班,也从宫门走出。
朱一筒见他出来,失落神色一扫而光,整整衣衫,笑逐颜开,欢奔迎上前去,“马郎,我没选上皇妃,我们终成眷属了!”
马辟精还没回过神来,便被眼前一浓妆艳抹、脂粉香气刺鼻的彪型体格女子扑上。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挣脱开她,“你,你是谁?”
朱一筒见到马辟精“风流倜傥”之姿,情绪愈发激动,难以控制,心花怒放,“哦!马郎,你不认识我了?哦!可能是我今天太漂亮了。哦!马郎,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
“啊?”马辟精大吃一惊,“你说什么疯话?!你到底是谁呀?!”
朱一筒紧紧抱住他胳膊,一副肥鸟依人状,“马郎,我是你爱慕已久的梦中情人,朱一筒啊!”
马辟精死命摆脱她撕扯,“什么一筒二筒,本官没听说过,皇门城外,休得胡闹!”
这话泼了朱一筒一头冷水,她伤心不已,紧拽马辟精胳膊不肯松手,“马郎,当初你又是写情诗,又是送鲜花,怎的一转头,全都忘了?在你心里,我不够漂亮,不够温柔么?抑或你还惦记着那曾与你定亲的关家小姐?”
马辟精被眼前这肥夜叉恶心得晕头转向,眼冒金星,奋力推开她,“我与晴荷小姐青梅竹马,三世有缘。你是哪里冒出来的疯婆娘,在这里疯言恶语,诋毁本官清誉?!”
朱一筒见他翻脸比翻书还快,铁心不认自己,怒发冲冠,发起泼辣本性,扑上来便给马辟精一记响亮耳光,拽着他死缠烂打,哭闹不已,“好你个马辟精,你竟敢负我一片痴情,真是道貌岸然,斯文败类!你这个混蛋,混蛋…..”
朱二条、朱三万和小珠不知二人之间曾发生何等纠葛,这厮打一幕来得太突然,三人都惊愣在当下,不知所措。
“大姐,马大人,你们怎打起来了?!”朱四喜下班出宫,正巧赶上,忙上去询问。
见四喜出来,朱一筒紧紧拉住她,一把鼻涕一把泪, “四弟,你要为大姐做主啊!这马辟精翻脸不认账,玩弄大姐感情啊!”
“误会误会,”马辟精捂着被打肿的半边脸,呲牙咧嘴,“朱大人,这其中定有什么误会,你可要说句公道话呀!”
“什么误会!你喜新厌旧,一转眼就把我忘个干净!”朱一筒哭天嚎地,“四弟呀,大姐被他欺负了啊!你可要为大姐做主啊!”
“什么?!他敢欺负你?!”朱四喜一听,怒发冲冠,一把拽住马辟精衣襟,“马辟精!你好大的胆子!枉我大姐对你一往情深!我这就替她狠狠教训你这负心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