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络罗贵人,您快下来啊,您再在上边儿呆着,娘娘可就要治您大不敬之罪了!”
妧妧躺在宫檐上,面上覆盖了层粉色的手帕,双臂枕于脑后,翘着二郎腿,睡得惬意。
偶尔嫌底下的人叫得太聒噪,这些丢了瓦片儿砸下去,警告对方闭嘴。
有两个奴才被砸了两次后,再不敢多言了。
只余僖嫔一人站在太阳地中,仰头叫嚣:“郭络罗妧妧!你给本宫下来!本宫现在是僖嫔了!我命令你给本宫下来!!”
妧妧躺在上边,掏了掏耳朵。
好烦。
嫔位了不起啊,皇后都没来叫嚣,你算哪根葱!
“郭络罗妧妧!我警告你,你最好立即下来跟本宫道歉,否则本宫一定将你这种荒唐的行为告诉皇上!”
妧妧撇撇嘴。
切,只会打小报告的怂包!
有本事你直接找皇上来咬我啊!
狗皇帝有眼无珠,跟她是一丘之貉!
过了半响,僖嫔叫累了,吩咐奴才们上去将郭络罗贵人拉下来。
谁知,却无人敢近身。
都被郭络罗贵人给打怕了。
僖嫔咬牙,怒视着所有人,最终决定自己上去。
奴才们找了架梯子。
僖嫔被人扶着爬上去,可刚爬上个屋檐就怂了,颤颤巍巍的不敢移动半步。
最终还是下来了,然后发狠的以打板子为名,让太监们上去抓人。
奴才们因为怕被打,爬得倒是快。
上去之后又见到郭络罗贵人平躺着毫无动静,几个人对视一眼,便要将人抓住。
千钧一发之际——
只见躺在宫檐上的人骤然起身,如惊龙般矫健,姿势如凤凰般优美,一晃眼的功夫,让人躲避不及。
所有奴才们都摔了下来。
其中一两个人还砸到了僖嫔身上。
僖嫔痛苦不堪,当即便被奴才们送回储秀宫传了太医。
……
后宫的女人们都乐意看到这样的笑话。
谁让僖嫔平时这么嚣张,此时此刻竟无一人为她说话。
荣贵人笑着跟德贵人讲乐子:“听闻僖嫔还专门派了人去乾清宫,想要告御状呢,可皇上公务繁忙,连见都没见。”
德贵人表示很惊讶,却什么都没说。
其他贵人们,也具都和荣贵人站在一边:“不过是跟皇后同宗,又受了点儿宠,还真把自己当皇后了!就是皇后也不敢这么没规没矩。”
“就是,果然是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稍微受点儿恩宠就不认识自己了,真是可笑!”
众人又酸又鄙夷又生气:“真不知道皇上看上她哪一点了,长得妖里妖气,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皇上可别被狐l媚l子迷晕了头啊!”
宫妃们担忧不已,各有算计。
……
这些事自然传到了皇上耳中。
皇上很是吃惊,都到了这种地步,她竟还这么顽强。
很好。
可真是好。
他倒要看看,她能坚持到何种地步!
……
事实证明,那没良心的小丫头凭借着一身武艺,又因为有钱,做着冷宫弃妃,却活得格外滋润。
好像压根儿就没有想起他过。
一次都没有。
玄烨怒极。
深刻怀疑如果他再不出现在她面前,她就会彻底忘了他!
怒得伸手一挥,乾清宫的精致瓷杯从此失去了久传于世的资格。
“什么时候一个弃妃也可以活得如此潇洒了!?”
后宫那些妃子们都是干什么的?就没人给她穿小鞋,让她感受到帝王的宠爱有多重要吗?
那些奴才们又是干什么吃的?就没人虐l待虐l待她,让她想起他的好来吗!??
玄烨怒不可遏。
奈何这些人都是棒槌,没一个明白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眼前还有个看明白事儿却故意装蒜的滑到极点的老油条。
玄烨怒瞪李德全。
李德全神经一抖,讪笑着试探开口:“郭络罗贵人是顽劣了些,要不……关进慎刑司?”
他话音刚落,帝王就狠砸了下玉玺。
“她何错之有?朕是那么赏罚不分明的人吗?!!”
李德全:“……”
看看,您还舍不得。
那这怨得着谁啊,只能您自个儿受着了。
可帝王岂是这么好打发的?
玉玺再次被当惊堂木狠狠捶了下。
李德全皮一抖,对视帝王一双怒眼。
怕怕的低了头,终于想到一好招:“皇上,马上上元节要到了啊,到时候,您可以施恩啊,这郭络罗贵人肯定会对您感恩戴德的!”
这想法让玄烨心里好受了许多。
嗯,他就想看到她那张感激涕零的脸。
最近周围太冷清,很是怀念她面瘫着一张脸甜甜假笑虚伪的样子。
当天赦免她,再安排她坐在末尾,离他远远的,让她敢受到受宠和不受宠之间的差距有多大,让她还敢轻视他对她的宠爱!
……
上元节当日,宫中一片喜庆。
皇上和皇后做在高台之上,看宫中准备的各种庆贺节目。
可皇上却略有些浮躁不安。
忍了忍,还是没忍住,轻咳一声,偏头看向李德全:“都通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