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念念不作他想，用力摁了摁。
发现——根本摁不动。
她加了点力气，可是手下的肌肉好像石头一样。
“你太硬了。”何念念仰着头，明亮的双眸水润润的，像是蒙着一层水雾的湖面，透着一点儿委屈。
顾响：“……”
这糟糕的对话和姿势。
顾响撇开视线，做了几个深呼吸，让自己的身体放松。
“现在呢？试试。”
“还是好硬。”何念念嘟囔着，声音软绵绵的。
顾响耳朵嗡了一下，他张了张口：“要不算了。”
再这么下去，那是真的要硬了。
“不行！”何念念却很倔强，她搓了搓手，对着自己的掌心哈了哈气：“我可以。”
这次，也不知道是顾响放松了些，还是何念念的力气变大了，总算是摁动了，何念念兴奋着虚心又好学地请教：“这个力度怎么样？”
顾响咽了咽嗓子：“可以。”
其实，对他来说，何念念这点力道简直是隔靴搔痒，不过看何念念涨红着脸俨然是用出了吃奶的力气，顾响到底没有说真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何念念松开手，抬眸：“好了，怎么样？”
顾响看着她莹润的脸，点点头，睁眼说瞎话：“不错。”
何念念面上喜滋滋的，一脸的满足：“那就好。”
不但掌握了一门技能，而且还帮顾响做了放松。
感觉棒棒的。
“你呢，累不累？”
“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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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出来，时间已经不早了，整个校园里也不见什么人影，显得很安静。
“哇，今天月亮很圆啊。”
大家齐齐望天。
广袤的夜空中，一轮明月高挂着，边上零散地点缀着几颗星。
“好美啊。”
“有没有文化，好歹念首诗啊。”
“你有文化，你念啊。”
这群运动员多半成绩都很一般，这一时半会儿的让他们念诗还真念不出来。
尴尬的气氛蔓延开来。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大家回头看向出声的何念念。
“啊，对对，其实我刚刚也想到了这首，就是话到嘴边想不起来了。”
“得了吧，就你。”
冯扬哂笑着：“别觉得丢脸，何念念是我们年级语文第一，她肯定比我们会的多。”
大家伙才稍稍感到了一丝安慰。
“欸，还有么，何念念再念几首。”
何念念看着圆月，又看着边上期待地看着她的篮球队员们。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
女生的声音娇软温柔，念诗自有一番韵味，在这安静的夜里，叫人心旷神怡。
不知不觉就到了校门口，大家互相打完招呼，就各回各家了。
何念念跟着顾响上了他的车。
司机已经很熟悉了，甚至都不用导航。
“我也有一首关于月亮的诗。”
何念念傻愣愣道：“什么？”
看着乖乖上钩的鱼儿，顾响慢慢念道：“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不见白头相携老……”
他声线本来就低，这会儿刻意又压低了，慢慢念来，就好像情人在耳边的喃喃细语，很是撩人。
司机沉默地开车，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
车里有点儿黑，这时候除了视觉之外的其他感觉就很熟悉。
何念念听到了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也闻到了顾响身上的淡淡的薄荷味道，她偏过头，看着外面飞速闪过的流光溢彩。
“只许与君共天明。”
她在心里跟着顾响轻轻地念了出来。
快到住的小区的时候，车子停了下来。
司机：“前面路口被封住了。”
何念念这才想起来早上的时候妈妈跟她说的，这几天，会有一个剧组在这儿拍戏。
司机：“我倒下车，从另一条路走。”
何念念摇头阻止说：“我走回去吧，也没多少路了。”如果倒回去走另外一条路，要绕远不少，根本没有必要。她看着顾响道，“我正好也想去看看怎么拍戏呢。”
顾响侧头，看向她，那眸光倒影着街边的灯火熠熠生辉，他神情自然地说：“我跟你一起吧。”
何念念摇摇头：“不用啦。”
本来也就几步路了。
顾响却说：“我也对拍戏有兴趣。”
这个理由实在不容反驳，何念念总不能阻止顾响去看热闹吧，于是两人一起下了车。
车里原本开着空调，坐在里面还没有什么感觉，而等他们一出来，冷空气就迎面而来，直往脖子里灌去，何念念猝不及防，被这风吹得冷的打了个哆嗦。
顾响看到之后，迅速地把身上的外套解开，直接给她披上，他低头帮何念念整理了一下衣服，声音低低的却不容置喙：“晚上起风了，小心着凉。”
衣服上还残存着顾响的体温，那熟悉的薄荷的香气隐隐约约，何念念只觉得整个人好像被顾响包裹住了，呼吸间全部都是他的气息。
她仰起头对上了顾响的视线，又羞涩地移开视线，手指捏着外套的领子，小小地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