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云及犹豫了许久,最终选择了后者,他给出的答案是:“顺其自然虽然是顺应了天命,但是在这人世间没有哪一件事不是人从中作梗弄出来的,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的走向成熟。”
黎清笑了笑:“促进事务的发展固然是好的,牺牲也是有必要的,但是我们做事,若都图利益二字,又会出现怎样的结果呢?又或者说我们在精神上参与了别人的事,又会怎么呢?”
“结果是这世间再无温情,并且秩序混乱,戈矛不止,还有人的痛苦。”云及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黎清顺势道:“你真的以为那个书生没有作弊?亦或者是,你是不是将你自己带入了那个书生?”
云及瞳孔微缩,半晌都没有回答。
“云及,这世事多无常,又多有常,你不能因为别人的遭遇而上身到了自己,娘知道云及是个懂事儿的孩子,但是仅凭直觉就能够判定对方有没有真正的罪孽,你不觉得会显得很单薄吗?”
黎清半蹲着身体,到了和云及一样的高度。她定眼看着云及稚嫩的脸。
云及从来没有见过自家娘亲这般认真的看着他,顿然一股子羞怯之心作祟,不敢直视黎清。
第122章 笔试第一
“我这里有一本书,我希望你能够理解其中的奥义。”黎清从背的包里拿出一本《老子》递到云及手上。
云及拿着封面一看,这书夫子让他读过,只是没有注解,他单纯的靠着自己的理解,记忆了一遍。而娘亲给他的这本是王弼注的《老子》善本。
想要得到这样的书根本不容易,娘亲怎么会搞到手?
黎清直起身子摸了摸云及的脑袋道:“其实我只想和你说一点,这世道上要发生的事儿多了去了,你想管,管得过来吗?你现在有能力去做这样的事儿吗?就算那个书生真的是冤枉的,依照你现在的能力,连发语权都没有,何必要在一旁独自生闷气呢?还是多读书吧!你的心性还差得远呢。”
云及神色黯然,娘亲说的何尝不是对的呢?
“走吧,我想给你的答案都在此书,若是明日你有幸上榜,便要好生对主考官的问题,切不可因小失大,再则苏大人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你呀!”黎清刮了刮云及的鼻头,接着道:“做好你自己尚可。”
“好。”云及似乎还有些陷在之前的怪圈里。
他是将别人的惨象与自己结合起来了,再加上同情心泛滥,导致现在想不通了。
“大道理我能给你说一箩筐,最重要的还是你自己悟,有时候你不防回头看看。”
云及抱着书嘿嘿的笑了笑。
黎清送了云及回客栈,那些小鬼都还等着,没去睡。见云及回来了,立刻迎上去,问东问西的。黎清打了声招呼,便回了芋头食肆。
天还未亮,就见一群书生打着火把在观榜。
管尚轩好不容易才挤进去,当他回头看,却见其他人都轻轻松松的站在人群外,笑眯眯的盯着他。
嚓,真是一群损友,就是这么对待他的。
樗夫子也在其列,管尚轩不敢出来发作,只好继续看榜了。
挖槽,云及这个死弟弟,这么厉害,又是榜一。再看他,第七。刘安云十六,那位师兄比自己还厉害,第五。
所以他们这个团伙儿其实很厉害,应该是夫子更厉害。传说每年送来参加院试的人都考上了。
管尚轩挤出人群。
他没有急于向几人汇报结果,而是先傻笑了起来。
围观的书生有的是上次参加过府试的,他惊讶的指着榜单上的云及说:“又是他,府试第一名,而今是院试第一名,天呢!”
这么一说,现场的书生开始到处搜索那个叫云及的人。云及此时还不知道他出名了。
他还在等待管尚轩带回来的消息。
管尚轩先说了那位师兄的名次在第五名,然后又说了刘安云,最后说了自己,唯独对云及支支吾吾。
他打算整云及一顿。
“云及……你……我没……”管尚轩一直不肯说出最后的结果。
“榜上无名吗?”云及略微有些失望。他想去确认一下,按照他写的答案,不可能名落孙山呀。
樗夫子也大感意外,看到管尚轩撒谎都毫无诚意的模样,便释然了。
这小子,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管尚轩见此就不敢了再耍他了,他最怕云及生气和伤心了:“没在后头看到你的名字,你是第一哇!哈哈哈哈。”管尚轩的声音不算小。
周围的人全听见了,然后云及就光荣的成了众人瞩目的对象。
“原来这就是第一名姜云及啊。”
“怎么这么小?”
“天呐!姜云及看起来就八九岁吧,两考第一。”人群中有人发出惊叹。
为了避免引起混乱,樗夫子带着云及去考院儿排队了,管尚轩等人紧随其后。
之前云及的考试结果都是小心保密的,这次无意间被爆了出来,之后恐怕不会太宁静了。
因为有长辈在,一众书生也不敢造次。
“你们说他这么小的年纪会不会是作弊呀?”
“别多话,自古以来神童多的是,县令大人怎么可能徇私,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县令大人是什么样的人。”
“说的是啊,我相信县令大人的判断,怎么可能会有假呢?”又有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