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娘娘。”绿倚连忙收拾。
“麻妹妹,你这是做什么,我们可是好心好意过来祝贺你的呢?”姜美人带着哆腔挥着帕子走上台阶。
麻慧儿转身瞄了一下,理也不理,跨步进殿。
“哟,麻妹妹,还记得上次的事哪!”没几步,姜美人就走到了麻慧儿的身后。
麻慧儿干脆停下脚,转身朝后面看过来,面色清冷。
“麻妹妹,你看姐妹们都来陪你说话聊天了,这样你就不寂寞了,多好。”姜美人朝上台阶的其他妃嫔笑笑。
众妃嫔点点头。
麻慧儿一声不吭,看她们拥挤上台阶,没一会儿就站满了殿门口,她脑子里不停地映出那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麻慧儿在偏角宫殿呆了两年了,开始时,也曾和大家走动,可是随着家里打点的银子越来越少,这些妃嫔也跟她越走越远,甚至到没有往来,只好和几个宫女孤单的生活在这里。
她知道世态炎凉,可没想到真正面对时,冰冷的现实比她想象的还要残酷,更何况这处处要踩着人往上爬的皇宫,那更如一场场无声的杀戮。
麻家的男人不怎么样,可女人却一个比一个果断有主见。
见众人围上来,那个苟美人站在人群后面磨磨噌噌的想上来又不想上来的样子,麻慧儿拔了一下挡住她的美人们,走下了一级台阶,带着笑意朝她看过去。
“麻……麻婕妤……”
“啪……”左手一甩,“啪……”右手一甩,力气比左边更大,声音更清脆。
苟美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耳光已经被人甩完了,嘴角还有丝丝血迹。
麻慧儿昂起头,“犯我者双倍还之。”
叽叽喳喳的美人们被她的举止吓到了,她们眨眼间都下了台阶,站到了苟美人身后,姜美人被麻慧儿一把拉住,也给了一个耳光子。
“那天我又没打你?”姜美人捂着脸颊恨声叫道。
麻慧儿勾唇一笑,把她的话还了回去:“这样也好,打得你们断了到我宫殿噌机会,让你们早点清醒过来,省得做美梦,一旦美梦醒来,什么也没有,那滋味更是蚀骨的难受,你们说对不对?”
“你……”
麻慧儿转身上了台阶,转头朝众人道:“要是我失宠了,你们可以打还回去。”说完,转过头,昂首进了宫殿。
众妃嫔都被这个女人吓到了,她们没有想到平时沉默寡言、柔柔弱弱的麻美人这么凌厉,这么有狠劲,居然敢说这样挑衅的话,那意思是她绝不会失宠,也不可能给她们打回的机会,她凭什么?麻通奉、北郡王?
绿绮一直站在宫殿门口,看着那些妃嫔离开才转身,担心道:“娘娘,咱们现在怎么办?”
麻慧儿坐在圆墩凳上,双眼微紧:“从你打听的事来看,这两年我应当有机会生下龙子。”
“娘娘……”绿绮欣喜的连忙去关好门,“娘娘,你的意思是这两年圣上都会翻你的牌子恩宠你?”
“恩!”
“为何?”绿绮好奇的问。
“具体的我也说不清,但我有这样的感觉。”麻慧儿悠悠回道。
感觉?那是什么东西?绿绮想不明白。
九月初六,大婚前十天,北郡王府门口的红灯笼已经全部挂好了,镇门石狮上已系了一道红绸,路过之人,只要一瞧,就知道这户人家要办大喜事了。
不管是东内城的北郡王郡,还是南内城丹桂巷麻家,整条后门街道都挤满了挑着担子或是推着板车的贩子,成筐成筐的食材从后门流经到了办喜事的大厨房,川流不息,从早到晚。
侧门,各式管事或是置办东西,或是回禀事情,或是帮主人下贴子……不停的进进出出,热闹的同时,侍卫、门房一起小心翼翼的检查进出之人,一点也不敢马虎。
除了上朝,夏臻也不怎么出门了,在家里不是试穿礼服,就是练习大婚及进宫的各式礼议礼节,男人与女人不同,不会那么细致到左一遍右一遍,他前后只过了两遍,所有仪式程序便都记在了心里。
没有一个得力的女主人,夏则涛不仅感不到了不便,更感觉到了累,要不是为了儿子,他累得都想回翼州安兴府。
夏老夫人看着憔悴的儿子,除了帮他一起应酬接待之外,还能说什么呢,只能盼着大孙子娶回个能干的媳妇,让她过个轻松的晚年生活。
夏、麻两家有条不紊的准备着大婚之事,京城一些人却急了,咦,一些人是什么人,他们又急什么呢?
有人悄悄的打听到大内侍方玉源这边来,方玉源和他手下的小公公们却不敢收银子回消息了。
为何呢?就算人老成精的方玉源也没能琢磨出圣上对夏臻的态度,圣上不表态,他就不敢放风,他这风不放,京城很多观望的达官贵人就不敢往北郡王府送贺仪。
什么?北郡王府的贴子不是下了吗,下了贴子不送贺仪算什么回事?非也,收到贴子的人家当然会送贺仪,不送不象话。
那这‘态度’又是何意呢?当然是没有贴子看见使舵的达官贵人,皇上要是送贺仪了,他们当然也会跟着送,可到现在,皇上还没动静呢?
深夜静悄悄,北郡王府小书房内,夏家祖孙三代坐着,还有幕僚也坐着,他们都在揣磨皇上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