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谋士不敢接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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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泰帝书案上,北边的折子放在一边,端坐在龙案后,凝眉、目光凌锐,嘴角微垂,板正的脸让人不敢正视。
夏则涛不是上请粮食,就是索要兵饷,随着战事吃紧,也要别府派援兵,他眼皮垂得眼睑都挡住了。
兵部尚书与两个侍郎,站在大殿内,大气不敢出,等皇上批复。
皇上是批复呢,还是放置一边,他们不得而知,也揣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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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师府内,今日,风之平不当值,与父亲在书房对奕,被父亲杀了几枚棋之后,他忍不住说道:“父亲,我听说夏大将军的折子上了好几道了,皇上似乎没有回复。”
风江逸放下手中棋子,“去年冬天,夏大将军以已之力挡了契丹、西夏人的攻击,可是今年,不仅有这两个部分,还增加了女真、蒙古,由不得圣上不紧慎。”
“父亲,从去年到今年,国库里刚有点银子,你说皇上他舍得拔人北方吗?”
风江逸轻笑一声,捏着棋子停在半空中,“你道我为何大张旗鼓的参加北郡王府的满月酒?”
“父亲,你不是为他牵朋搭友吗?”
“哈哈……”风江逸大笑,“我儿竟是这样想的?”
“难道不是?”
风江逸摇摇头,“儿啊,你……难道只能做个禁中兵马指挥使?”
风之平听到父亲带着失望的口气,吓得连忙丢了手中棋子,“父亲,儿子愚钝,还请父亲明示?”
风江逸悠悠的叹道,“也罢,自古以来,都是这样,不是一代比一代强,就是一代比一代弱,我们风家是到了一代比一代弱的时候了。”
“父亲……”风之平急得头上汗都出来了。
看到儿子急切的模样,风江逸道,“为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甚至要对你说,以后行事再笨拙一些。”
“父亲,何意?”
“明哲保身。”风江逸道,“风家到了韬光养晦之时了,否则……”将有灭门之灾。
父亲的话,风之平有些明白了,但是满月酒之事,他还是不懂,“请父亲明示。”
“北方战事这么激烈,夏臻有可能会回北方。”
风之平继续听。
“他回北方,会跟他父亲一样,继续索要粮草与兵饷,如果皇上问我意见,我会否决。”
“什么,父亲……”风之平大惊,“可是我们跟北郡王府的交情……”
“儿啊,这已经不是交情之事了,为父不能同意,只能在交情上做到不使绊子。”
“父亲……”风之平听得震惊不已。
“这就是政治,我的儿,你明白了吗?”
风之平怔怔的看着父亲,说不出话来,“所以,你为了弥补心中的愧疚,让北郡王临离开京城前捞了一把?”
“为父是这个意思。”风江逸失笑,“可是跟北方的粮草兵饷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为父只是表明一个态度。”
“那北郡王明白父亲的意思吗?”
“当然。”
风之平倒吸一口冷气,“他可比孩子小十岁啊,是他自己懂了,还是身边的谋士团?”
“都有。”风江逸长长叹气,“以后啊,想吃二娘的拔霞供怕是难哟。”
“父亲,他们现在就要走?”
风江逸摇摇头,“这要看皇上的意思。”
“你估计是什么时候?”
“也许下个月,也许九月份,说不上来,一切端看北方战事情况。”
“哦。”风之平道,“那瑶瑶跟麻家大郎……”
风老太师倏的抬头,“赵雨彦已经去北五府当中的宁州府了。”
“父亲,我问瑶瑶……”
“宁州与翼州、凉州形成三角之势,对于夏子安来说,是极为有利的。”风江逸自顾说自己的。
风之平不得不跟上父亲的思路:“父亲的意思是,小赵大人将是宁州府的肱股之力?”
“嗯。”
“可跟瑶瑶的婚事有什么关系?”
风江逸道:“如果赵大人能在宁州站稳脚,那么夏子安就可能九月份回北边,那么瑶瑶的婚事,他们就能参加了。”
“原来父亲是这个意思。”
“嗯。”
风之平道,“也不知道麻家准备的怎么样了。”
“我想,夏子安应当会提醒麻家。”
“那倒是。”风之平道。
——
萧霖正想让人打听夏子安去不去西草沟避暑,竟收到了燕成刘载离的大婚喜贴,“这么急促?”
管家笑笑:“宁王府早就准备了,只是燕成郡王一直忙于国事,没空闲大婚。”
萧霖撇了撇眉,没空闲?这种话,他才不会相信,“按规格多加三层礼金。”
“是,爷,小的明白了。”
“去忙吧。”
“是,爷。”
萧霖放下手中公务,回到了后院,若大的怀义郡王府,下人并不多,显得很空旷,儿子们正在走廊里嘻闹,妻子看到他,连忙迎上来,“子霖——”
“巽儿有食欲了?”
舒玥如摇摇头,“看到泽儿皮,他也跟着皮,但是饭还是不肯吃。”
“麻二娘那几道点心,厨房不是会做了嘛,怎么还是不肯吃?”萧霖皱眉。
“不知为何,做出来的味道就跟北郡王府不一样,我也试着做了,也不行。”舒玥如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