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瑶看着他问道：“既然知道了，那就说说错那里了？”
赫连蚩吸吸鼻子，绞着手指小声道：“我不该……”
慕瑶看着他，“不该做什么？”
赫连蚩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慕瑶看了看支吾的赫连蚩，闭了闭眼，冷声道：“既然你不知道错那里了，就给我好好想，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来找我。”
说完不等赫连蚩反应，一甩袖直接离开，赫连蚩呆呆的看着甩门而出的慕瑶，第一次生出了后悔的感觉。
小秋端着药进屋，看了一眼直直跪在床上低着头看不清楚表情的赫连蚩，轻叹口气，小声道：“王爷，该吃药了。”
赫连蚩呆呆的抬起头，接过小秋手中的药碗，仰头灌下了那碗黑漆漆的汤药，将药碗递给小秋，继续跪着。
刚刚赫连蚩和慕瑶的对话，小秋也都听到了，自然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虽然她在慕瑶的婢女里年级是最小的，却也是心思最活络的，仔细一寻思，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说实话，小秋伺候慕瑶三四年，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慕瑶这么生气，垂眸想了想，小秋看着赫连蚩道：“奴婢觉得王爷这件事做的确实欠考虑。”
赫连蚩闻言抬头看她，小秋稳了一下心神道：“王爷可知娘娘有多么担心在意王爷吗？”
赫连蚩摇了摇头，安静的看着小秋，示意她继续说。
小秋清了清嗓子，看着赫连蚩道：“王爷可知道，那天王爷昏迷被人送回府上的时候，娘娘是什么表情吗？”
看着赫连蚩泫然欲泣的表情，小秋低声道：“奴婢伺候了娘娘三四年，从没有见过娘娘露出那种表情，那种自责懊悔的恨不得去死的表情。”
顿了一下继续道：“娘娘那天独自一人在雪地站了好几个时辰，等我们发现的时候，娘娘浑身凉的犹如寒冰，要不是常神医治疗的及时，娘娘估计又要发一回寒毒。”
赫连蚩低下了头，一滴眼泪落在了衣襟上，下去看了一眼，继续说了下去，“娘娘缓过来的照顾王爷的时候，手抖的连手帕都拿不稳，却还是不假手于人的坚持亲自照顾王爷几个昼夜，说娘娘恕罪也好，自责也好，只是那样的娘娘，奴婢等人连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小秋说完，吸了吸鼻子，抹了一把眼泪，转身退了出去。
许久后，赫连蚩抬起胳膊抹了一把眼泪，下床穿好鞋子，裹上了厚厚的披风，走到了外间。
慕瑶坐在书桌后，撑着下巴转头看着窗外的梅树发呆。
赫连蚩轻手轻脚的走到慕瑶的背后，伸手抱住了慕瑶的肩膀，将自己的脑袋埋在慕瑶的脖颈，带着哭腔道：“瑶姐姐，我真知道错了，我不该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让瑶姐姐担心……”
慕瑶身体一顿，没有说话，赫连蚩感觉到了，继续开口道：“我以后再也不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再也不惹瑶姐姐生气，瑶姐姐，你就原谅小蚩这一回吧！”
看慕瑶还是不出声，赫连蚩放开抱着慕瑶的胳膊，跪在慕瑶身边，举着手做发誓状，“我发誓再也没有下回了，如果再有下次，就让我被天打……”
慕瑶瞪着眼睛一把捂住了赫连蚩的嘴，脸色难看。
赫连蚩赶紧伸手，牢牢的握住了慕瑶的手，一脸诚恳的看着慕瑶保证道：“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也保证尽量不受伤，也不让任何人伤我，瑶姐姐，你就原来我这一次吧，我真的知道错了。”
慕瑶看着赫连蚩那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尤其是赫连蚩眼中那浓浓的惶恐，看着赫连蚩语重心长道：“小蚩，你这次真的触及我的底线了，若是再有下次……”
慕瑶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但是眼里所流露出的情绪，让赫连蚩整个人一怔，再加上慕瑶前面的那句话，赫连蚩直到这时，才彻底的觉得自己错了。
他是慕瑶的底线，慕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他，如果不是为了他，慕瑶怕是绝对不会去做这种事，赫连蚩并没有因为发现自己在慕瑶心中占据的位置而赶到高兴，此时的他，都快要被浓浓的自责和懊悔淹没。
赫连蚩垂眸，努力压下心中酸涩和眼中泪水，一脸坚定诚恳的颤声道：“瑶姐姐，永远不会有下次了。”
看着赫连蚩坚定诚恳的表情，慕瑶终是叹了口气，拉起了赫连蚩，捋起他的袖子看药效发作情况。
“解药吃了吗？”
赫连蚩摇了摇头，慕瑶伸手，赫连蚩将身上带着的解药和剩下的药粉一起给了慕瑶，慕瑶接过，将药粉丢到了一边的火盆，收起了解药。
“解药要毒发后才能吃，瑶姐姐先拿着，瑶姐姐知道你这么做的目的。”
慕瑶看着面前低着头一副乖乖听训的人，不自觉的放软了声音。
赫连蚩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抓住了慕瑶的袖子，就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浮木一般。
慕瑶将赫连蚩的手指从衣袖一一扳开，然后握在手中，抬头看着赫连蚩神色认真道：“小蚩，你要记住，瑶姐姐这么做，自然是有十全把握，瑶姐姐不会让任何人陷入危险，所以你大可不必这么做，你只要开开心心的长大就好。”
顿了顿继续道：“所以，现在的你，就是乖乖的待在瑶姐姐的羽翼下，做与你同龄人一样的事情，你不需要去做那些算计腌臜的事，你只要平安健康的长大就行，等到你能独挡一面的时候，瑶姐姐自会给你翅膀让你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