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念念调了颜料，往画纸上抹去，梁朔没有回话，只是负了手默默地站在她身后，她的神情专注而认真，仿佛与平日里爱玩爱闹任性恣意的她不是同一个人。
“上次我让人从你画室搬了一些画到画廊里头卖。”梁朔淡淡说道“今天画廊打电话过来，说你的画在客户里边反应不错。”
“哦？”乔念念手停了下来，被梁朔的话吸引了过去，被勾起了兴致“我还以为那些画哪去了呢，后来想想也只能是被你拿走了，不过你不是说画廊里严格规定只卖名家画作吗，我可是一个不入流的小画家！”
梁朔皱了眉，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了一声，将目光转到了别处，道“规矩改了，画廊的事我很少插手，前几天才知道。”
“我想知道，究竟卖了多少钱。”乔念念仰着脸看着人一阵明媚的笑，作为一个钻到了钱眼里的人，她明显对卖了多少钱更感兴趣。
“不少，那么多画加起来也有七位数，据说买的人出手挺阔绰，也没太讲价就定了下来。”梁朔回道。
“这么多？！”乔念念也惊讶了，心中顿时兴奋得仿佛有万千只烟火瞬间炸开，其实她本来对自己也没有存多少信心的，只是想着一定要替别人做些什么才好。
“对了，之前捐孤儿院的那些钱就从里边扣吧。”乔念念突然想起扯了一把人的袖子道。
“乔念念，一码归一码。”梁朔皱了眉“我说过了，这件事上，以谁的名义都一样的。”
“那怎么行，咱们合约里可说好了的，楚河汉界，什么都划分得很清楚的，这样到时候才不会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地方，而且我也不喜欢欠人人情。”
梁朔皱了眉，刚刚因为被夸而突然间好起来的心情不知为何突然间一扫而空。
楚河汉界，划分得真是明明白白。
不喜欢欠，可是最近林林总总的，也欠了不少吧？两人同居一个屋檐下，如何楚河汉界？
梁朔脸色郁郁，觉得有些火气，但是又感觉自己火得有些莫名其妙，胸腔中仿佛憋着一口气，却被理智给强行掐灭了。
“随你，你看看是不是有意向和画廊长期合作，可以的话以后的作品都由旗下的画廊代理销售，这样你也可以轻松些，名气也可以慢慢积累。”梁朔道。
乔念念有些意外，说实话，她巴不得，只不过没好意思开口，闻言当即小鸡啄米似的一口答应了下来，向人眨了眨眼睛，开心道“谢谢你啊！”
梁朔别过了脸没有看她的眼睛，一脸淡漠“不用谢，有商业价值罢了，算是互惠互利。”
乔念念笑得开心，想起梁朔说的那个数字，在那一瞬间，她觉得那什么商业价值，什么互惠互利，简直就是这世界上最美妙的词。
第23章 二十三分甜
乔念念与梁朔自领了证搬出去住后便鲜少回家。
中秋的前几天，梁朔的奶奶高秋美打电话给了梁朔，让他带着乔念念一块回家过中秋，梁家思想较为保守，本来想回家过的乔念念不敢违抗，只得临时改了主意。
打电话给董静雅报备了一下，董静雅表示理解。
毕竟女人家嫁人后也没办法天天往娘家跑，特别是这种佳节的时候。
不过话虽是这么说，但是作为一个母亲，她心里到底有些落寞，乔念念有些歉意，只得约了过几天回家陪她吃饭作为补偿。
夜晚降临后，梁家人又打了电话过来催，梁朔靠在门边，看着还在选口红方面磨磨唧唧的乔念念，看了眼手表，隐隐有些不耐“已经来电话催三次了。”
“啊！知道了。”乔念念应了句，继续在一支支口红的色号里踌躇着“哎呀，选择恐惧症伤不起啊！你来能帮我选一选吗？”
“不都一样吗？”梁朔走近，看了眼梳妆台前的口红色号皱了眉，搞不懂都能定义为红色范围里的东西，究竟有什么好挑的。
“哪里一样！”乔念念翻了个白眼，这是什么直男眼光？手指指着一支支的口红向人介绍起来“这是豆沙色，这是莓果色，这是亮橙……”
“够了。”梁朔觉得听得头都大了，平生第一次有种自己是不是色盲的感觉。“随便挑一个就行了。”
“哪里能随便，你不是让我打扮得体吗？”乔念念看着人撅了嘴，心中暗自觉得这人怎么这么难搞？
第一次见面时乔念念穿着T恤小热裤赴宴去见他，T恤上那只可爱的皮卡丘让他至今难忘，因为今天在场的长辈居多，梁朔特别交代让穿得得体一些，他一时间竟觉得自己无言以对，手指在梳妆台前掠过，感觉自己还是分不清什么色，只能认命随便挑了一支递给了乔念念。
“这个吗？”乔念念接过口红眼前一亮，看着人嘻嘻一笑“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颜色？”
“不知道，猜的。”
“啧，这是不是心有灵犀啊？”乔念念从镜子里瞥了一眼站在身后一本正经的人调笑道。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时候觉得调戏一下梁朔这个古板又冰山的木头人似乎也蛮好玩的。
“快点，待会堵车。”梁朔皱眉催促道。
嘁……没趣，没有情调的木头人。
自从孤儿院一事后，乔念念对梁朔改观了不少，觉得这个冰山木头人似乎也是有点温度的，不会被冻死，但却也不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