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南桥接过韩苳递过来地帕子将脸上的汗水擦掉,一点也不在意地回答,“偶尔,多半是推脱。”
顾知:“……”
小郡王还是那个小郡王。
顾知看着盛淮手里的剑,突然生了感慨,叹息道,“我当年若是有小郡王体力的一半,应该也是可以练剑的,可惜啊。”
她这副身子骨,又是这种懒惰的性子,这辈子也不可能练剑了。
盛南桥嗤笑一声,“你要遇上我那样的父亲,就是个女子,也能练成金刚,”说完他还隔空点了点顾知,“是你运气好!不过我运气也不错,幸好没两年他就死了,不然我现在也许就被练死了。”
顾知:“老郡王也是为了小郡王着想,至少,小郡王现在不会像我一样,出去待了半个时辰就得了一场风寒。”还能穿着薄衫在外面练剑。
盛南桥这身体倒不是一般的好,今早出门她觉得一阵寒气扑面而来,是以还特意批了件斗篷。
顾知看着盛南桥的穿着,只觉得身上的冷意更重了。
“哈哈哈,”盛南桥笑了一下,“你倒是了解的多?”
感觉到他语气中有些不善,想必父子之间或许有些外人不知道的内情,顾知没急着搭话,只说,“在下知道的不多,看到的也不多,只说知道的而已。”
盛南桥看了她一眼,倒是没再说些什么,转身对着身后的韩苳吩咐道,“叫人打热水,我要沐浴。”
韩苳:“是。”
盛淮在盛南桥吩咐之前,就已经拿着剑退了下去。
此刻偌大的庭院之中,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盛南桥朝着她走进了一步,突然说道,“我那个爹,哪里都不好,没什么学识,字写得也差,恐怕正是因为这样,才会只见过一面,便看中了柳先生吧。”
顾知看他一眼,不知道为何盛南桥以前不提,现在却又突然提起。
盛南桥微微扬眉,“我不像他,我的字就写的不错。”
顾知一愣。突然觉得怪异起来。
好端端的,怎么又夸起自己的字了?还要她回答?
顾知想了想,说道,“小郡王的字确实不错,老郡王给过我一封信,可惜还没拆封,不小心被洇湿了,这字好与不好……我就不要清楚了。”
不知道是不是顾知的错觉,她只觉得盛南桥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失落了些,目光也黯淡了很多。
“信我还留着,”顾知犹豫着说,“小郡王是否要看一看?”
盛南桥默了一瞬,突然笑了,“不用了,有什么可看的,就是我写得好。”
两个人的对话,就这样没头没尾的结束了。盛南桥也不说什么了,径直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了。
顾知愣了下,也回了自己的屋子,这才开始慢慢反应过来了。
盛南桥是想要那封信的吧。
纵然嘴上说得嫌弃,但心里还是念着他的父亲的。
这人还真是又嘴硬又别扭。
顾知想了想,还是将那封信翻了出来,虽然被洇湿之后已经不甚清楚,但毕竟是老郡王亲手写的,她既然来了,那么也应该还给小郡王。
老郡王顾知虽然没见过,但听说过许多他的事迹,英勇,忠信,聪敏,是皇朝的忠臣和重臣。
只是,这样的人,怎么会相信和看重一个柳邵谦呢?
顾知将信叠好,塞进了袖子里,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刚好赶上小郡王往日上课的时间,这才便去了书房。
按理来说,她现在搬到了小郡王的院子里,也不必日日都往书房跑,可小郡王不吭声,她也不说什么。
出来的时候,顾知还特意看了眼小郡王的房门。
他的房门紧闭着,也不知道是去了还是没去。
不过她今早既然遇到了小郡王,想必练剑沐浴之后也无心休息。
可谁知,顾知到了书房又如往日呆坐了半个时辰,小郡王才姗姗来迟。
顾知微微一笑,“小郡王是睡了回笼觉?”不然今日为何还会来晚?
盛南桥瞧了她一眼,似乎有些奇怪,“没有。”
顾知:“我有些问题,想要问问小郡王。”
盛南桥一听这话,微微挑眉,“什么问题?”
虽这么问,但其实盛南桥已经知道了顾知要问什么,只是靠在一边的椅子上,不紧不慢地问道。
顾知:“往日我总比小郡王早来半个时辰,无所事事,觉得不如做些别的,于是,将自己来书房的时间推迟了半个时辰,可如今发现,我还是来早了。”
盛南桥勾起嘴角,“先生……是要夸我守时吗?”
顾知一愣,被他的话气笑了,竟点了头,有些嘲讽地说,“是啊,这时间守得分毫不差。”
盛南桥点点头,完全不去理会她话中的意思,只厚着脸皮说,“这大概是我唯一的长处了。”
顾知:“……”
顾知深深地吸了口气,将原本想要拿出的那封信塞地更深了一些。
她本想将这东西原物归主,现下想来恐怕还不到时候。
不过,她倒是拿出了一些别的东西出来。
盛南桥看着顾知从自己的袖子里掏出一块什么东西,走到香炉那边,放了进去,这才知道,这人竟然自己带了香,还将他的香换了。
顾知一边换香一边说,“是我特意托人弄来的香,我看小郡王这一天都困倦得很,所以弄来了这个,提神醒脑,最适合小郡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