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苳:“二公子恐怕还会再去,属下这就派人紧盯着。”
盛南桥沉默了一下,“不必了,他想去就叫他去吧。”
韩苳有些诧异,“主子,您……”
盛南桥莫名笑了一声,眼底却是黑沉沉的,不见一丝光亮,“我从来没有想过他能够真的置身事外,我们做的事情,那可是掉脑袋的,如若有一天我真的出了事情,偌大一个王府他要怎么办?有一句话,他说的对,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该懂事了,也该接触这些事情了,况且,他这些年接触的还少吗?”
盛南瑾从来不是傻子,不仅不傻,还精明的不像是个孩子。
盛南桥不止一次地想,等到盛南瑾长大了,可以比他做得更好。
只是,在他可以接手之前,必须有人替他扫清障碍。
“不过有一点我很奇怪,”盛南桥用手支了下巴,那深沉的气息一扫而尽,“他非要叫上柳邵谦做什么?”
韩苳张了张嘴,无言地看了一眼主子。
大概是……可以“救他一命”吧。
盛南瑾拉着顾知说了半天,却也没说出个一二三来,最后只好灰溜溜地离开了,顾知看着他觉得又好笑又无奈,既不忍心打击他,却又没法昧着良心顺着他。
小孩子,无论年龄,都是让人头疼的存在啊。
“先生,外面飘雪花了呢。”春华将手里刚准备好的汤婆子递到了顾知的手里。
真暖啊。
顾知惬意地眯了眯眼睛,“这么早就飘雪了?”
按照往常的月份来说,今年的雪确实早了一些。
脚下的猫主子一爪子勾住了她的衣摆,朝着一个方向扯了扯。
顾知朝着那方向看了看,乐了。“这么冷的天,你还想出去玩?”
猫主子叫了一声,锲而不舍地扯着她的衣摆。
春华佯装生气,“你这猫儿,怎么这么不老实呢?大冷天,待在屋里不好吗?”
顾知笑了下,弯腰将它抱了起来,“它若是老实了,恐怕命也不久了……性格如此,能怎么办?”
春华也不过是装装样子,听到这话,只能笑笑,给顾知披了件外衣。
“你在屋里坐着吧,我看你这几天身子有些虚,不能冻着。”顾知体贴地说道。
春华先是一愣,然后反应过来顾知说的是什么以后,脸红了红,低头“嗯”了一声。
这先生知道的未免太多了吧,就连女子那事,他都这么清楚……春华胡思乱想地想着,房门开了又关上,将门外的寒气与风雪一同隔绝了。
猫主子从顾知的怀里跳下来,径直跑到了盛南桥的门前。
“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出来必定是要找那只的。”顾知叹了口气。
夜已经深了,外面本应该黑漆漆的,却被盛南桥屋内的灯光照亮了。
顾知想起不久以前,盛南桥曾经说过的话。
他晚上是睡不着的。
所以夜夜都这样点着灯吗?
顾知愣神的功夫,猫主子已经偷偷挠响了盛南桥的房门。
顾知:“……”
这动作未免有些太快。
屋内已经传来脚步声,咯吱一声,门被打开,只是人还未到,猫先到,一道黑影“嗖”地一声奔了出来,两只猫立刻兴奋地滚作一团。
门外的盛南桥和顾知面面相觑。
“来溜猫啊。”盛南桥干巴巴地说了一句。
顾知也就干巴巴地点头,“嗯。”
两人实在无话可说,顾知只好眼睛盯着两只猫,眼见着这两只越滚越远,顾知赶紧追了过去,省的两只小祖宗在雪天里跑丢了冻死在外面。
顾知好不容易追到了两只,转头地一刹那,余光似乎扫到了一道银光。
透着一股冰冷的银光,让顾知瞬间想起了盛南桥身上那些陈年的伤疤。
心底突然升起一股慌乱。
“小郡王!”顾知脱口而出,脑子里什么都来不及思考,就先急急地叫了一声,手中两只猫被她一松手掉在了地上,可她现在也来不及去抓,只是看着一道黑影伴随着拿到晃眼的银光朝着盛南桥呼啸而去!
盛南桥原本看着顾知的,有些走神,她这一声直接将他拉了回来,身体已经感受到了危险,下意识地侧身避开。
黑衣人刀锋一转,再次朝着盛南桥而来。
盛南桥不急不忙地看着他,眼睛一眯,手却已经迅速地冲过去径直折断了那人的手腕。
黑衣人来势汹汹,却在转眼间就处在了弱势。
顾知的心本来像是悬在空中,现在一下子掉了下来。
她呼了口气,可气却卡在了一半——因为她眼睁睁地看着盛南桥将那黑衣人的刀举起来,干净利落地差插进了那人的胸口。
黑衣人挣扎了两下,便不动了。
盛南桥站在那人的身边,低头看着,灯光映衬着他的脸庞,清冷无比。
一场刺杀,以这样迅速而奇怪的速度结束,顾知慢慢地才有些反应过来了。
“你……”顾知开口,盛南桥转过头来看她,眼底的血光还没有散去。
她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了。
这是顾知的第一想法。
盛南桥却仿佛不在意,朝着角落挥了挥手,便有人从角落里出来,将尸体抬走了,台阶上遗留的血水很快被人清扫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