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对她的感谢,她让他可以放下牵挂,一心一意护着太子殿下。
固定居所的第五日,晚上,他拉着刘权在院子里喝酒,配上几碟小菜,刘权一杯又一杯的陪着,心里却纳闷这楚大人是哪来的兴致,突然叫他来喝酒。
重要的是这酒,喝着也不醉人,他连喝了数杯,都只感觉有一点微微的醉意,可看坐他对面的楚大人,却是喝得脸颊绯红,眼神涣散迷离,坐着这身子都左摇右晃的,像是醉得不轻。
即便如此,他还是一杯接一杯的喝着。
刘权想起今日他邀他过来喝酒时那突兀的样子,也知他不是为了和他联络感情才与他喝酒的。
他看向屋内正安静看书的太子殿下,莫非……是为了迷惑敌人,让敌人以为有机可乘,故意装醉的?
领悟到这一点,刘权开始主动向他敬酒,两人喝光了五六坛酒,空酒坛子扔了满院,他们二人趴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呼呼大睡起来。
此时的夜晚,静悄悄地,偶尔有人在附近走过,都能够听到很清晰的脚步声,让人难以忽视。
忽然这时候,屋顶上出现一个人影,那人步子极轻,即使走在瓦片上也丝毫不影响他走路的速度。
他看了一眼院中醉倒的两个人,一个翻身跃下,径直往屋里闯进去。
看见正对着烛台看书的太子殿下时,他没有一丝犹豫,拔刀就向着他脖颈处砍去。
梁浩玉惊叫一声,整个人往后仰倒,堪堪避过他这一刀,可紧随而来的是他接二连三的攻势,梁浩玉虽学过一段日子的功夫,刀法、剑法、拳法都略懂皮毛,可对上像他这样的高手,两三招下来便开始招架不住。
恰在这时,身后两道人影呼啸而至,那黑衣人往后一看,便知自己中了埋伏,刚刚还醉倒在那石桌上的两人,此时精神抖擞,哪里有一丝醉态。
楚添霖提着剑直接向黑衣人刺过去,刘权也拿了刀在旁帮他围攻那黑衣人。
韩丞相交代了,一定要留活口,不然没有他的供词,皇上很难压制住宁王爷,这就给他们增添了难度,要把杀了一个高手,两人围攻之下胜算很大,可要活捉此人,不能痛下杀手,还得防着他自尽,这便有些施展不开。
几番交战,他们反倒是吃了亏,受了些小伤,那黑衣人却一点事都没有。
楚添霖低声咒骂一声,再不留手,直接取其要害猛攻过去。
刘权见他动了真格,遂退下来改而护在太子殿下身前,这刀剑无眼,两人真卖命打起来,怕容易伤及无辜,他夹在其中也只能扰乱一下对方的视线,起到迷惑敌人的效果,还不如护着太子殿下,让楚添霖可以安心与之打斗。
黑衣人见他动真格的,丝毫不留手,也只能咬牙硬撑,两人功夫不分上下,从屋里打到屋外,所到之处满地狼藉。
院外,集聚了许多暗卫和守卫,他们将院子团团包围起来,即使那黑衣人想逃,也绝对逃不出他们的围困。
黑衣人许是见自己没能完全任务,打不过楚添霖,又没办法逃离,他摸出一个小药瓶,单手捏开瓶塞,将瓶子里的药丸倒进嘴里。
刘权见状不妙,想要冲上前去制止那人,楚添霖快他一步,一把掐住他的喉咙,伸手夺过他手里的刀,扔到一旁。
黑衣人被他掐得满脸涨红,不得不把嘴里的药丸给吐了出来。
楚添霖将他压制在地上,刘权从旁找出绳子,将他的手脚都束缚住,梁浩玉这时才走近几步,看着楚添霖把那人脸上的黑巾扯下。
完全是一个陌生的面孔,任是楚添霖,或是梁浩玉,都未曾见过他。
楚添霖没急着当场审问,他亲自把人给拖上马车,送到韩丞相府。
韩丞相一听这行凶之人可算抓到了,且是个活的,他连忙带着人进宫,面见皇上。
经天牢的人连夜审问,各种刑罚之下,那人果然还是招了。
和他们猜测的不无二般,指使他对太子殿下痛下杀手的人就是宁王。
有他的口供作为证据,梁君越天未亮时,就下了口谕,召宁王即刻进宫。
在京城之外数百里自己封地的宁王突然被召见,连一刻的准备都没有,就被人押送进宫。
他身份尊贵的王爷,即使皇上急召,也完全可以自己准备好马车,收拾好行囊,再一路赶往京城,断不是像这样被人押送进京,他心中猜想必然是出了什么事,祸事上了身。
不过一日的路程,他已从京外的府邸,被捉到了京城的皇宫。
见到他那几个月未曾见过的兄弟时,他一看他那严峻的神情,就知不妙。
来之前他就想到了,只是他没时间重新部署,来的人又急,让他想通知下属的机会都没有。
此时孤立无援的站在梁君越面前,他勉强保持着表面的镇定。
“皇上,突然召见臣弟,不知是为何事?”
梁君宁先开了口,毕竟梁君越一直那样瞪着他,也不说话,这气氛过于严峻。
他省去自己行程中的诸多不适,完全以平常心和他沟通,他这般放低姿态,只是希望能先了解事情的缘由。
“什么事?”
梁君越用力一拍桌,瞪着梁君宁,只差没手指着他鼻子骂人。
“你自己不是应该最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