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羞耻。”皇后突然收回了手,江云漪的脸朝边上偏了偏。
戚述原是没想跟上来的,还是小福子匆匆赶过来,说在御花园见到了穆嬷嬷,戚述暗道一声不好,这才连忙追上去。
见江云漪跪在凉亭外头,皇后站在边上,应该是在训话,戚述心都揪了起来。
“光天化日之下就敢私会外男?难道这就是你们江家的家教?是不是从小家里就在培养你怎么攀高枝?”
这话已经是难听到了极点了,江云漪抬起头,眼睛通红,憋着泪,死死盯住了皇后。
“还敢瞪我?兰花,掌嘴。”
“住手。”
戚述将江云漪拉起来,江云漪已经有些站不住了,原想着推开戚述,却是腿一软,差点摔下去。
“母后你在做什么?”戚述心里恨的要死,若是自己送她回去,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我在做什么?你看看你们,现在成何体统?男未婚女未嫁的,就搂搂抱抱,江家的家教还真是让本宫大开眼界了,果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皇后的话越来越过分,江云漪心里气急,一把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戚述:“皇后娘娘,民女有自知之明,不敢肖想成为您的儿媳妇,半分念想都没有。”
“民女就不在这儿碍您的眼了,民女告退。”江云漪声音都是哑的,强忍着的眼泪在转身的时候终是忍不住掉了下来,幸好,应当是没人看见的。
戚述原本想跟上去被皇后拉住了。
“戚述,若今日你跟上去,我不敢保证江云漪的父亲会不会受到什么影响。”没有任何起伏的语气,却制住了戚述。
“母后,再说一遍,与她无关。不知羞耻的我,胡搅蛮缠的也是我,看上去没家教的人也是我,什么都是我,是我在给她造成困扰,是我没脸没皮的粘上去,惹人厌烦。”戚述现在就是一头暴怒的雄狮,被人侵犯了领地般,眼里像是翻滚了黑浪,让人觉得可怕。
“你满意了吗?满意了吗!”
戚述一步步往后退,而后转身,消失。
皇后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戚述。
平日里,他永远都是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可是,当他有了一个在意的人,他就变了,他会抗拒,会发疯。
“穆嬷嬷,我是不是做错了。”皇后心里慌张的很,担心戚述当真不认自己了。
“王爷这是还没想明白,等他明白了娘娘的苦心,自然会回来的。”穆嬷嬷心里也没底,不过她只能只能这么说让皇后放宽心。
“扶我回宫,然后让人给太子通个气,让他去看看老七。”泄了气之后皇后觉得自己浑身没力了,甚至心里开始怀疑自己了。
*
江云漪回了淑贵妃的住处,守门的宫女见她满脸都是泪,本想上前询问,结果这位表小姐就像是失了魂,直愣愣的往前走。
待她进了屋之后,丫鬟就听见里面传来小声的啜泣声,断断续续的,让人揪心的很。
就在她纠结要不要担着风险去禀报淑贵妃的时候,端王和江云琅过来了。
“表小姐在屋里?”戚砚停在外头,他却是不方便进去。
“在的,像是受了委屈,这会儿应该还在哭。”丫鬟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立马把江云漪的情况说了出来。
戚砚:“云琅表妹,这就只能拜托你了,我不好进去,你替我说声抱歉。”
“这事儿表哥也有责任,该亲自道歉才是。”江云琅心里是有气的,若不是戚砚这般算计,云漪又怎么会受委屈。
“下次罢,现在她正伤心,我进去可不就是让她更难过了?再说了你们姑娘家擅长安慰人,我就不去掺和了。”戚砚摆摆手,竟是直接溜走了。
“阿漪。”江云琅进去就看到江云漪趴在床上,正哭得伤心。
“大姐,云漪难受,我想回家,我不想在这儿待着了,大姐。”江云漪抱住了江云琅,就像是迷途的小羊羔,终于找到了自己可以依赖的人,可以尽情吐露自己的委屈。
“姑姑也不是真心接我们过来的,大姐,我们回去行不行?”江云漪只要想到淑贵妃想要算计自己家,她就难受得很,又在皇后那边受了气,如何能住的下去。
“好,好,我马上让表哥安排好不好?你若是不喜欢,我就让人传话回去,让家里派人过来接,好不好?”江云琅拍着她的背,安抚江云漪。
“好,云漪听大姐的。”
淑贵妃那边也听到了消息,知道皇后在御花园指桑骂槐,不仅是让江云漪没了脸,还间接下了自己的面子,心里咬牙切齿的,筹划着怎么把巴掌还回去。
这会儿见江云漪闹着要回去,她心里也是有气的:“阿漪,你放心,姑姑不会让你平白受了这委屈,定是会给你讨回公道的。”
江云漪哪里肯让自己成为淑贵妃和皇后打擂台的筏子。
“谢姑姑好意,不过不用了,是云漪自己没做好。”
淑贵妃掰断了自己的手指甲,让皇后这么一搅和,家里不可能同意戚述和江云漪的事,她就没办法把江云漪的父亲争取过来了,她如何不恨,不气。
这边,皇后听说戚述连戚曜都不见,心里原本滋生的一丝愧疚也没有了,居然让人散播了传言出去,说江家姑娘是因为得了宫里贵人的斥责才被送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