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慕昭昭一下没反应过来。
柳掌柜重复道：“你说，魔是不是都该挨千刀被杀光？”
柳掌柜的话让原本被亲了一口，正高兴得在慕昭昭怀里蹭蹭的江玄止住动作，他神情紧张的看向慕昭昭的眼睛。
慕昭昭眉头微微蹙起。
柳掌柜的话未免太重了一些，可是，慕昭昭从书里，和这个世界里，了解到的有关妖魔一族的都是负面的信息。
顿了顿后，慕昭昭低声“嗯”了一声。
那双悄悄注视着她的翠绿色眸子，一瞬间暗了下来，江玄闭上眼睛，心情沉重。
给三人上完药后，慕昭昭又教柳掌柜给三人开了内服的药。
喂过药后，慕昭昭再次为三人复查了一遍伤口，在确定没有什么大碍后才离开。
柳府的门口已经被围满了，那魔物退散，被镇民们理所应当的认为了是三位无相宗修士的功劳。
慕昭昭一出来，众人连忙关切道：“那几位大人的情况如何了？他们还好吗？”
“已经在慢慢好转了。”慕昭昭道。
慕昭昭的话让众人松了一口气，众人七嘴八舌的谈论早上的惊心动魄，再然后大力的夸奖着几位英勇的修士。
慕昭昭被人群拉着聊了几句，待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时间太晚了，她接回小叽后，就紧接着进去厨房忙活着开火做晚饭。
往常，这种时候，江玄都是跟在慕昭昭身边陪他的，可今天，他却沉默的蹲在灵参果树下。
在院子里玩耍的小叽聪明的察觉到了江玄的低气压。
大黑猫怎么了？
它凑过去，“叽叽”叫着。
小叽挥动着翅膀，做好了时刻溜走的准备，因为像往常这种情况，等待它的通常是破风而来的一猫爪子。
可今天，江玄却没理它，只是仍然仰着头，紧紧盯着灵参果树。
“叽叽？”小叽询问道。
到底怎么了？
江玄依旧没回答。
一阵微风吹过，树叶“沙沙”的声音响起，再然后，几片枯黄的叶子从空中蜿蜒飘落。
“叽叽？”
咦？好吃的怎么掉了？
小叽心疼的咬了一口，入口的不再是清甜的灵力味道，而且一股让它排斥的涩味。
“呸呸呸——”这也太难吃了。
再仰头看，原本，满树翠绿的叶子都变得枯黄了。
所以，大黑猫是因为这个难过吗？
小叽想到了什么，它围着灵参树飞了一圈，向灵树传递去属于它的，纯净的灵力。
转眼间，满树枯黄的叶子就都变为翠绿了。
“叽叽。”小叽飞回大黑猫面前，欢快的叫唤着，想要邀功，可江玄的眸色却更暗了。
今日为了驱逐那魔，他不得吸食了众人的恐惧强化自己的力量。
后果，便是他精心维持着的，还算干净的灵气，被魔气完全污染，依傍着他灵力而生的灵参树，也转眼枯萎。
就连假象也无法维持吗？
今日，柳掌柜和慕昭昭的那句对话在它脑中无限循环了起来。
“应该把那些害人的妖啊魔什么的全部千刀杀光，慕丫头，你说对吗？”
“嗯。”
她说，嗯。
果然，她也很讨厌他。
是啊，他早知道的，不可能会有人不讨厌魔。
他自己也对魔这个身份厌恶至极，可是，他没有选择，他一生下来，便天生就是魔。
他不想的。
挨上千刀，可以偿还清罪孽，不做魔吗？
他可以，只要有方法，他都愿意尝试，他不怕，他怕的只有，这满身的罪孽无法洗掉。
他不舍肮脏的罪孽沾染到她，更受不住她的讨厌。
所以，他该怎么做，才能摆脱掉这个她讨厌的身份？
死吗？他知道他该死的，可…他真的舍不得她。
第46章
次日清晨，慕昭昭带着小猫再去柳府时，秦泠等人就已经醒来了。
柳玉茹也在，她比慕昭昭去得还早，慕昭昭到的时候，她刚为秦泠检查好伤口，秦泠虚弱的倚靠着床头坐着，衣服微微有些凌乱。
慕昭昭进去，两人的目光瞬间落在了她身上。
“慕姑娘。”秦泠率先打着招呼，他声音有气无力的。
“昭…昭昭…”柳玉茹则有些慌乱，她连忙帮秦泠拉好衣服。
慕昭昭奇怪的看了两人一眼，莫名觉得气氛怪怪的，但她犹豫了一下，没点破。
“公子身上的伤如何了？”慕昭昭道。
“伤口已经在愈合了。”柳玉茹道。
慕昭昭远远打量了几眼，再确认了一遍确实没问题后松了口气，她道：“那太好了。”
秦泠道：“还得多谢姑娘昨日相救及时。”
“公子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是我和镇上所有人该谢谢你们昨日奋不顾身驱逐妖魔。”慕昭昭道。
“驱逐妖魔之事……愧不敢当。”秦泠道。
慕昭昭有些没懂这句话的意思，她疑惑道：“是怎么了吗？”
秦泠思索了一下，没有回答，而是道：“姑娘，你可以把昨日的情况再详述一遍吗？”
“当然可以。”慕昭昭将昨日看到的一切详细描述了一遍。
“黑气，突然发生异动，然后躲回了林中吗？”秦泠重复着慕昭昭刚才的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