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染将山壁下的十几颗头,像是蹴鞠发球一样都传给了藏玉阁的人,这才将金丝大环刀在地上无头尸体的身上擦了擦。
“留了也没用,不如杀了,让他们的头来说话!”
出了小竹林,叶染和穆劭并肩进了宫,而秦楚则捂着鼻子去安置那些死人头。
进宫后,叶染没有立刻去禁卫营,而是和穆劭一道去上了朝,这是叶染头一回上朝。
之前她虽然任职禁卫统领,但因为是暂时顶替叶远山,所以穆青瞻也没要求她必须列队朝堂,是以今日在朝堂上看到她,穆青瞻也有些意外。
其余大臣则更是满脸惊诧,议论纷纷,大家对一个女流之辈竟然位列朝堂感到不满。
叶染虽然是第一次上朝,却并非第一次站在这个大殿里,前一次她双手双脚都带着镣铐,乃是阶下之囚,而今,则成了只听命与皇帝一个人的禁卫军统领。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陆庭业杨声喊道。
“陛下,臣有本启奏!”
开口的是兵部侍郎,他从文官队列里出来,双膝跪地,叩首道:“陛下,自从叶姑娘统领禁卫军,每隔三日便杀十几二十人,被杀士兵家属几乎日日在兵部衙门门口堵着,臣曾与叶姑娘协商过多次,叶姑娘却不肯将尸首完整的归还家属,臣实在是被逼的没了法子,还请陛下定夺。”
叶染面无表情的瞥了那兵部侍郎一眼,冷冷的哼了一声。
“叶染,你有何话要说?!”穆青瞻的声音不怒自威。
“嗯,皇上,你当初选拔禁卫军,有门槛么?”叶染没有直接面对兵部侍郎的问题,而是向穆青瞻提了一个看似毫不相干的问题。
穆青瞻略一沉吟,沉声道:“自然是有门槛的,除了武功要出众,家底也必得是清白的。”
叶染一挑眉:“清白?!怎么才算得上清白?祖上无作奸犯科,就算清白还是说,门第里没有任何一人涉及朝堂?!”
穆青瞻的脸色有点沉了下来,一般人,只需他说上清白两个字,便也能揣测得出个大概意思,大家心里都明白便是,可这叶染,偏偏是要把话都说白了。
“自然是既要祖上无作奸犯科之人,门第里也无任何人涉及朝堂。”虽说心里不快,可穆青瞻还是硬着头皮耐着性子配合着叶染。
叶染得了答案,有转身看向兵部侍郎:“那么,禁卫军每个人的履历是否都在并不报备?!”
兵部侍郎点头称是,叶染便又转向穆青瞻。
“皇上,除了练武场上的几十颗人头,今天我在距离皇宫不足二里地的小竹林里又砍了百来颗,现在就在宫门口停着,只需你一句话,立刻拉进来,请兵部侍郎大人一起前去辨认,看看这些人头,里面可有一个是符合祖上无作奸犯科之人,门第清白之人的要求的?!”
众人一听,汗毛都竖了起来,眼前这个看上期娇小的小丫头片子,居然一大早的就砍了近百人的头,即便没亲眼目睹那样的场面,也足以让他们心惊。
穆青瞻眯着眼问道:“小竹林?!怎么回事?!”
叶染勾唇笑了,心道这老皇帝果然是插个尾巴塞猴精,瞬间就能明白她的重点。
“我今天进宫,寻思着扛着个大刀怪费劲的,就超了个小路,谁知道就遇了埋伏,百来人随我下手都不轻,我一时间就没管住手里的刀,把他们都剁了。”
“那你怎么知道他们就是禁卫军中的人呢?!”穆青瞻捋着胡子,眯着眼。
“训练了他们这些日子,若是摸不清楚他们的身法路数,岂不是对不起你给我那块令牌?!”
穆青瞻气的一口气将刚捋顺的胡子又吹乱了,狠狠的剜了叶染一眼,心里只道:“看在远山的面子上,朕忍你!”
他没好气的朝着陆庭业摆了摆手,陆庭业立刻福至心灵的下去传话。
朝上又议了些其他事宜,待下朝,叶染都快站着睡着了,打哈欠打的满眼泪花。
穆劭看了好笑,一散朝,立刻给她递了一块帕子。
散了朝,皇帝穆青瞻穆劭以及兵部侍郎都跟着叶染去了禁卫军练武场。
早上,卓越和谢青禾等了许久都不见叶染的身影,可是只好按照叶染之前的安排继续集训,只训了两个小队,就见一队人推着两辆边走边漏血水的平板车进了禁卫军大院。
领路的不是别人,正是皇帝身边伺候的陆庭业,是以也没人敢出声,只卓越大着胆子走上前朝着陆庭业行礼。
“陆內官……这是……”
“皇上命杂家将这些人头列在这练武场上,别的没说,杂家也不便多言。”
见陆庭业口风甚严,也不敢再问,只让士兵们继续操练。
等穆青瞻等人到的时候,叶染运气喊道:“暂停训练,所有人死人头前列队!”
众人现在对叶染的命令似乎已经产生了条件反射,她的话音才落,所有人便都停止了手里的动作,疾跑着到已经排列好的人头前列队。
见到这阵势,穆青瞻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样的执行力,他还只在年轻时叶贺的队伍里见过,如今有幸再次目睹,甚是欣慰。
士兵们列队完毕后,叶染上前,扒开第一颗人头的头发,露出那张眼珠子爆凸的脸,然后拽着它的头发提了起来,由于已经死了几日,即便是冬天,也已经开始散发臭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