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三婶这才注意到那小车,好奇走过去看了看,上下摸了摸,“这是谁做的?还能动?可真好!”
叔毓在边上看着妹妹,满脸的自豪,“是我长姐做的!”
朱三婶瞪大了眼睛,“大丫还有这能耐呢?”想不到啊想不到。
叔毓不乐意地道:“三婶,我长姐有名字,不要叫大丫了,外头大丫那么多!”
村子里头没有正式名字的女孩子太多了,光是姓张的就能找出来五六个大丫,更不要说加上别的姓氏的,那就更多了。
朱三婶愣了愣,呆呆问道:“不叫大丫叫啥?”
“我长姐叫元宁,朱元宁,我大哥叫伯钟,”小叔毓嗓门亮堂堂,把自家兄弟姐妹五个的名字挨个儿报了一遍,自豪地道,“怎么样,好听吧?”
朱三婶嘴巴张大,半天合不上,恍惚记得谁说过这五个孩子自己给自己起了名儿,她还没放在心上,如今一听,好像都挺好听的?也不像是乡下人能起出来的名字。
四邻八乡问一问,男的就是这个牛那个壮,要不就是虎子大树,女的就更简单了花呀巧呀枝呀的,要么就是几妞几丫。
半晌,仲灵和元宁都已经把针线和旧衣裳拿给她了,她才问道:“谁给你们起的名字?”
元宁轻咳一声,“这个啊,我请冯师爷帮忙给起的。要不然,你说我们这啥也不懂的,能起出来什么好名儿?”
叔毓原本是要说实话的,可听长姐这么一说,又赶紧闭紧了嘴巴。看着元宁和朱三婶说话,自己推着小车走开了。
朱三婶檐角的余光看着那小车,底下还有轮子呢?这样推着走动起来,跟移动的摇篮似的,小娃娃睡在里头应该还挺舒服的。
她一边穿针引线一边问:“大丫……”
“元宁。”元宁微笑着提醒。
“哦。”朱三婶呆呆应了一声,却又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了。
元宁看她眼睛不住往小车上瞟,便道:“三婶是想问这东西是怎么做出来的吧?”
朱三婶这才醒过神来,忙不迭点头。
元宁笑笑,“我自己做的。季秀一天比一天大,一天比一天沉,我和伯钟每天在外忙活着,都顾不上她,仲灵和叔毓力气小,抱不动她,我就琢磨着该怎么给他们减轻负担,还让季秀舒服。
“想了好久,才想到做个小车。咱们乡下,木头都是现成的,拼拼凑凑,也就做出来了。”
朱三婶啧啧称赞:“元宁啊,你可真是个聪明孩子!”这要是个男孩儿,还能做个手艺人,可惜了……
朱三婶针线活十分干净利落一边说着话就把衣裳给改好了,拿去给元宁,“你试试看。”
元宁在身上比划了几下,“嗯,挺好的,谢谢你啊三婶。”
朱三婶叮嘱,“往后有什么要帮忙的,只管跟三婶说,能帮的三婶绝不含糊!”
元宁道了谢,又问:“三婶今日过来莫不是有什么别的事?”
朱三婶脸上微微一热,“是这样的,你三叔说,那么老大一片果林,你们姐弟俩照管着,真怕你们累出来个好歹,所以……”
不远处的伯钟脸立刻绷了起来,走近几步,打算若是朱三婶说出什么不合适的话来他就要动动拳头了。
元宁脸上笑意不减,“三婶,我知道三叔是一片好心,想要帮帮我们,不过呢,我琢磨着,现如今我和伯钟还忙得过来,就不用三叔费心了。若是哪一天我们忙不过来了,肯定会求上门去的。”
第二十七章 捉蚂蚱
这一番话,既不得罪人,又把自己的立场阐明了,倒让朱三婶无话可说。
讪了一会子,朱三婶笑着说道:“那我就不耽误你们了,你们这是要下地吧?”
虽然到了秋天,地里的野草还是很猖狂,需要时不时去地里锄草。
元宁点点头,“我们把锄头修理修理就下地了。”
朱三婶起身告辞,带走了那些布头。
元宁领着弟弟妹妹到门口相送,看着她走远了,仲灵才小声说道:“长姐,我拿的都是不太规整的布头……”说白了,他们对朱三婶可没有多少信任,若是她出去跟人说自己家买得起好布,外头还不知多少人惦记他们的钱呢。
元宁点点头,“对啊,防人之心不可无。等你大点会自己裁剪了,咱们就不用求人了。”
仲灵很自然点头,也没想过要让元宁接过这种活去,毕竟章节每天已经很忙了,她能分担的就要帮姐姐分担了。
转身回去,元宁和伯钟就扛着锄头下地了。
他们的地里种的是苎麻还相对来说比较好一些,苎麻的生命力非常旺盛,苎麻地里的杂草都比别人家地里的杂草看起来弱小一些。
不过地里还是有不少蝗虫的。
本地人没人吃这东西,在他们眼里,蝗虫就是一种灾难,是不祥的。
原宁可没有这样的想法。
看了看地里的杂草便是不除掉也不会成为祸害,就没着急,但是一走一过,那飞来蹦去的蚂蚱们看的人可是狗心烦的。
她便和伯钟商量着逮一逮。
蝗虫的种类也有不少,大多数都善于飞翔跳跃。一般小孩子会偶尔逮来拿着玩,或者去喂鸡。
所以伯钟也是会捉的,只不过他觉得还是锄草更要紧些。
元宁笑道:“咱们多捉一些,不光地里的苎麻能长得更好一些,而且咱们还能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