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 我身边多安排点人,看见这李大姑娘就赶紧弄走。太坏了!居然这么勾引小爷,害得我差点清白不保,好可怕!”
小厮虎着脸点头:“那还得多安排两护卫。爷,您这般俊俏、这般身份、这般多金的少爷哥儿,在外面要保护好自己啊!”
段青玉又是一哆嗦:“就是!”
顾箬笠跟着林菘下了马车,困倦的很,自然被留在林府过夜。
银瓶喜不自胜,正要去收拾客房,又转回来:“郡主和我们乡君在书院就住在一处,今日不如抵足而眠,反正,我们家乡君的床也够大!”
她嘴都咧的笑开了。
顾箬笠看的是一个哆嗦,居然从银瓶脸上看到了即将娶儿媳的嬷嬷的影子。那年冯嬷嬷要娶儿媳妇了,就是笑的这么嚣张。
林菘轻咳一声,耳朵微红:“胡闹!还不去收拾?”
银瓶这才走了,须臾,又进来道:“客房离此处远,咱们府里又冷清,何必如此大张旗鼓?我们乡君住的房间,架子床后面还有一个暖阁,郡主不如住在暖阁里头,中间就隔了一层床架,既能亲近,也能秉烛夜谈。”
林菘扶额拒绝:“郡主金贵,哪能住在格子里头?”
顾箬笠倒是高兴:“那就暖阁!”
银瓶乐滋滋的去收拾了,拿兰香薰了十余遍,被褥都用的最好最轻的。
顾箬笠滚进床里,扣了扣床架:“菘儿,你上床了吗?”
林菘坐在床边,说是两张床,不过隔了一张床幔,连她呼吸声都听的清:“睡下了。”
顾箬笠又敲了敲床架:“菘儿,你家的被子好香!”
林菘只觉得鼻尖又传来那股暖融融的香气,忙道:“闭嘴……睡吧。”
顾箬笠真的不出声了。
林菘怅然若失,等了片刻,强自镇定问道:“在此处还习惯吗?可会认床?”
那边没回应,林菘仔细一听,不由哑然失笑,顾箬笠呼吸平稳,竟然已经睡熟了。
翌日一早,银瓶便带着一众小丫头进来,托盘上都是新衣,满满当当,颇为隆重。
“郡主,这是我家乡君今年冬日才制的新衣裳,还没上过身,郡主喜欢哪件便穿哪件,剩下的都带去书院。”
顾箬笠:…… ……这位侍女,是不是有点太热情了?侍奉当家主母也不过如此……呸呸!
顾箬笠大大方方的挑了一件灰鼠毛,穿好衣裳才小声问:“菘儿起了吗?”
银瓶笑的更欢实了:“早就起了,早膳备好,郡主洗漱过后,再一起用。”
顾箬笠嘀咕道:“她小孩子家家的,怎么起的比我还早?”
到了花厅,顾箬笠被惊到了。
这桌上简直应有尽有,蒸的点心,炸的春卷,光是咸甜口味的粥就有四种。
林菘给她盛了一碗鱼片粥,又剥了一个鸡蛋:“吃。”
顾箬笠尝了一口粥,鲜的要咬掉舌头:“菘儿家的早膳,可真不错!”
林菘嘴角微微翘起,有少许得意。
他平日用膳,简单朴实,便是来客也不过四样小菜。可今日,却不能被段二那混子给比下去了。
用过早膳,林菘拿来几个木盒。
顾箬笠打开一看,果真是琉璃簪花,有一对儿葡萄,栩栩如生,一对蝴蝶,虽说琉璃不算少见,但烧制成这样,浑然天成,却不容易。
林菘:“送你,免得你又咒我死。”
顾箬笠收下琉璃簪花,却恍若有思,反倒不如早起时那般快活。
林菘便道:“晚上才回书院,不如今日一同出去走走?”
顾箬笠定下心神:“也好。菘儿想去何处?”
林菘:…… ……
要说京中那些吃喝玩乐的地儿,段二昨天都带着玩了个遍,林菘眼风飘向一旁带着真情实感“婆母笑”的银瓶。
银瓶立即接受到了:“乡君,郡主,听说昌平坊中新开了一家……”
林菘立即领悟:“那我们就去昌平书坊。”
银瓶:“???”
主子没问题吧?她说的是新开的燕之坊,卖胭脂的啊!谁要带姑娘去书坊看书啊?尤其还是小郡主这样爱热闹的?
林菘早听说昌平书坊内有许多遗漏的前人著作,千金难求的孤本,恰好今日得闲,不如一同去看看。
顾箬笠也甚是满意:“好!”昨天段二可说了,书坊又出了许多新画册,都是些经典的“小人打架”,还都出自名画师之手。
二人心存默契(鬼胎),刚进昌平书坊,就听见个男子的轻浮之声,从重重山一般的书架后面传出来。
“不是说正好新寻到的一套孤本?凭什么不给小爷我?”
小二连声解释:“这位爷,那套孤本尚未修复,还有些许破损,我们掌柜的连夜送去书匠处了。便是修好了,孤本也并不卖的。”
男子一愣,不揪着小二,反而对身边的同伴发脾气:
“小明,你还傻笑什么啊?去叫掌柜的,告诉他,你是谁!让他赶紧的,把小爷要的东西拿来,双手捧上。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瞎了狗眼,连我们明爷要的东西,也敢不给?”
啧啧,这个调调!
顾箬笠打小可不知听过多少遍了。没办法,京城里,啥也不多,就是官多,达官显贵多,一石头砸下去,十个人里头有八个是贵人们沾亲带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