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啊，奶奶其实早就想来看你的，可夜时前阵子一直忙不在家，我怕我过来你一个人，不太好意思。”奶奶一边往里走，一边跟舒瑶说。
她虽然年纪挺大了，但身体很坚朗。
舒瑶正犹豫着要不要去扶她，她就已经像是看出来了似的摇了摇手，“不用扶我，我走得动。”
舒瑶心里一直在打鼓，下意识的就朝拎着行李的白夜时看了过去。
两人视线在空气中相碰。
“我该怎么办，说什么好。”
“顺其自然，做自己。”
舒瑶深吸一口气，挤出笑容，“是我不好，还要让奶奶上门。按道理，应该是我去看奶奶才对。”
奶奶摇了摇手，“没事没事，你们年轻人忙，我理解。再说了，我老人家来看你们也是一样的嘛。哎，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到夜时这栋公寓，布置得还挺温馨。”
她话音刚落，客厅里便传来金金的喊声。
舒瑶心头一跳，下意识地就冲客厅里喊，“金金，这可是你爸的奶奶，不许乱叫，要有礼貌。”
喊完之后，对上奶奶的视线，她猛地回过神来。
我，我说什么啊！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奶奶的笑容更灿烂了一些，还带上了些许的意味深长。
被呵斥了的金金，嘴里依旧发出了咕噜噜的声音。
白夜时走过去，撸了撸它的脑袋，又把它脚边的球丢了出去，它才像是忘了这事儿，欢快地追球去了。
舒瑶扶着奶奶在沙发上坐下了。
看着奶奶用慈爱的目光看着玩球的金金，舒瑶决定，将自己不是舒青青的事儿，跟老人家说清楚。
于是，她再一次对白夜时发出了求助的视线。
“你不要先把行李扛上楼，先等我跟奶奶坦白身份，拜托拜托。”
“……”
白夜时将行李放到客厅的角落，也走了过来。
舒瑶深吸一口气，对奶奶说，“奶奶……我要跟你道歉。”
正乐呵呵的奶奶听到这话，猛地一愣。
她缓缓地回过头看向舒瑶，“什么事？”
没等舒瑶回答，她又迅速看向白夜时，“你不会是和她离婚了吧。”
舒瑶：“……”
“没有，奶奶，我们挺好的。”白夜时答。
他表情和声音依旧如常，淡淡的，不透出任何情绪变化。
“那就好，那就好。”奶奶又笑了，“什么事儿呀。”
舒瑶咽了咽口水，深吸一口气，非常认真地说，“奶奶，其实我不叫舒青青，我叫舒瑶。之前在飞机上，我骗了你们。”
第93章 他是个很温柔的人
心底的勇气，因为这句话而更足了些许。
舒瑶干脆一口气将自己的身份全都坦白了，“我也没有念MBA，更不是什么高材生。我是H大今年的应届毕业生，念的文学系……”
“舒青青，她是我姐姐，之前骗了你们，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说完这话，舒瑶直接对着奶奶鞠了一个深深的九十度的躬。
客厅里，有短暂的安静，舒瑶觉得自己仿佛被放在了一个巨大的蒸笼上炙烤。
不过是须臾的时间，她却想了很多很多。如果奶奶生气了，她该怎么说。奶奶会让白夜时和她离婚吗，如果奶奶对白夜时发脾气，她要怎么做……等等。
心里有一刹那的不舍和难过，然而还没有来得及捕捉，奶奶的声音便响了起来，依旧柔和。
她问，“那天，你为什么要欺骗我们？”
舒瑶一愣，下意识地道，“因为我并没有打算嫁给白夜时。”
话落，她直起身，意外地对上了奶奶的眼睛。
老人家的面容没有愤怒，也没有喜色，有的是平静和些许的担忧和难过，“那现在……”
舒瑶心头一跳，脑海里仿佛空白，在那个时候竟然找不出合适的词句来。
她和白夜时的婚姻，从头到尾就是一个骗局。
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感情都不是真的。
如果她现在告诉奶奶，她不喜欢白夜时，那么他们结婚的意义便没有了。
可是如果让她违心地说喜欢，那不就又是一个骗局吗？
就在舒瑶两难之间，白夜时开口了。
“我们两个当时闹了点矛盾，她不愿意跟我来见你们。所以在飞机上，就把自己说成了她姐姐。”
“矛盾？”奶奶问。
“奶奶，我的性子你是知道的。女孩子跟我相处，多少会觉得委屈。”白夜时说。
他说话的时候，表情依旧，但低沉的嗓音却莫名的让人有信服感。
那一瞬间，就连舒瑶都几乎差点要相信这番说辞了。
“唉。”奶奶叹了口气，“说来说去，还是你爸妈不好。”
接着，不等舒瑶反应过来，她温暖的双手便握住了她的，“瑶瑶，委屈你了。夜时确实不够好，但他不是那种坏人……”
委屈？白夜时不够好？坏人？舒瑶都傻了。
“没有的奶奶，他很好的，我一点也不委屈。”她忍不住出声替白夜时解释，“他对我很好的……真的……已经很久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了。”
话到末尾，渐渐小声。
这话，她说的全是真的。